那神官還沒來得及反應,松本銀次已經以與年紀不符的速度奔過沙灘,筆挺地躍入海中。
在怒濤般的“血海”和“人頭”之間游過,他很快到了最遠處那座鳥居前。
“你”
古怪的是,這青年并未如預想般一頭扎入海中,反倒穩穩地盤膝懸坐在了海面上。
堅毅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空洞的雙眼漠然地倒映出蔚藍的海面。
“我”
踩著鳥居下方的基石,松本銀次想要將伸手將對方拉回,探出的手臂卻突然一僵。
因為,尚未觸上這名青年,他體內那灼骨嗜心的業火,已悄然熄滅。
眼中伏尸百萬、惡鬼遍地、血浪滔天的世界,重歸了藍天白云下的安寧。
“阿彌陀佛”
此刻,他才注意到,有晶瑩細碎的白光在這青年體表若隱若現,將外面海風、陽光與波浪隔絕開來。
“罪人松本銀次,謝閣下渡化之恩。”
不敢輕舉妄動,松本銀次在這海中鳥居下方雙手合十,朝這端坐海面的青年跪拜起來。
十二小時后。
夜幕降臨,月光悄然灑落海面,映出漫天星河。
“嗡嗡嗡嗡嗡”
平日里人跡罕至的對馬島內灣,上空盤旋著數架軍用直升機。
下方的海面上,幾艘雪白的海警雙軌船,已將出海的水路封得密不透風。
和多都美神社那座最遠的灰色海中鳥居,在探照燈聚焦下宛如白晝。
“荒木老師荒木老師”
鳥居下方,一身紅白巫女服的小鳥游真弓,正站在礁石上。
在她面前不遠處,赤著上身的荒木宗介,在明晃的燈光下顯得前所未有的“雪膚凝肌”。
原本紋滿他全身的漆黑符文,以及背部的怒目菩薩,此時全都消失得一點不剩。
“以赤城姬命之名,逝去眼前的黑暗。”
燃燒的符紙似蝶,順著海風翩舞,輕輕落在荒木宗介肩膀上,碎成點點熒光。
“不行,凈化符咒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對小鳥游真弓近在咫尺、輕柔而擔憂的呼喚,他沒有任何回應,圓瞪雙目、面無表情地懸坐在海面上,好似一尊石佛。
“你這點音量,怎么可能叫得醒人讓我來”
一旁的雙軌船上,頭戴航海帽的望月綾乃有些費力地扒上船舷,拿出小型擴音器對準了某人“荒木宗介大懶蟲起床了起床了起床了”
少女高亢洪亮的聲音,在海灣內回蕩,驚起了一大片的海鷗。
但位于聲波沖擊第一線的荒木宗介,依舊毫無反應。
“羽生姐,荒木老師的狀況很不對勁,和前幾次發病不太一樣”
在夜晚微寒的海風中縮了縮脖子,小鳥游真弓求助地看向了甲板另一側的羽生舞:“要不,先想辦法把他先帶回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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