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熱愛集郵的海王,這一招請君入甕的陽謀,蘇韻使得很是熟練。
伯恩倒是挺想再多問幾句,看看能不能從蘇韻這里套到新工作早些年的思想解放浪潮里,造就了不少本應沒有父母資格的父母,也同樣造就了不少不被期待而無奈地到來了這個世界的孩子。
他生父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拋棄了他,而母親則是在他十歲的時候自行了斷,讓孤苦無依的孩子,從此只能跟著繼父一家生活。
這樣混亂艱難的家庭背景,才會致使他早早放棄了在學校完成學業的想法,投身到演藝圈里賺錢。
可惜最早拍的幾部電影既沒有名氣又沒有票房,唯一讓他紅了的那一部,卻又差不多毀了他本來就前途不太明亮的演藝事業;最后,不得不重拾起開始到處拍戲跑龍套之后忍痛放下的吉他,想要轉型。
結果這次轉型,卻只不過也是一次自欺欺人的笑話罷了。
他唯一一次下定決心不再勉強自己的事,就是打算辭去在東瀛的歌唱事業,重新奔赴演藝圈結局是意料未及的,原本預想著的最后一次在東瀛“冒名頂替”的登臺演奏,卻是遇上了蘇韻這個似是敵人又似是同伴的朋友。
看到蘇韻那大咧咧的行為,伯恩這才驚覺自己這份決心到底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在東瀛這邊拍廣告和錄的幾首歌并沒有讓他賺到多少錢,要是就這么一走了之,買完機票去好萊塢之后,估計就沒幾天的生活費了
而且好萊塢對非本國人來說到底有多難闖,有目共睹。
不得已,最后伯恩也只能放下驕傲,向已經在好萊塢闖出一席之地的蘇韻請教。
既然已經從被動方轉化為主動方,蘇韻當即也就吊高了姿態,用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后,方才開口說道“你隨便表演一段我看看。”
看伯恩表演時那頗有些手足無措的模樣,蘇韻一拍掌心果然不出她所料,眼前人現在還是個大花瓶
伯恩有些委屈,但卻又不得不承認蘇韻的點評確實一針見血他從前拍的電影角色多數都是戲份不怎么樣的小配角;擔正的魂斷威尼斯又是臺詞都不用怎么背,大部分的時候都是只需要安靜地保持一副曖昧的表情,全程曬臉展示自己的年輕美麗,純粹就是把自己當成一幅藝術畫。
最大的演藝經驗就是飾演仿佛紙片人一般扁平的花瓶人物,他能有多少演戲經驗積累,從而反過來提高自己的演藝水平
“這樣吧,我讓朋友幫忙聯系一下,給你找個劇團跟著。”蘇韻想了想,已經開始給他謀劃起了一條去路,“一來你可以跟著劇團到處演出磨練演技,二來劇團也會保證你的生活住宿,不過可能就是要幫忙做點雜活就是了。”
看他這模樣估計是不怎么愛讀書的,也省了她在他身上下一筆供其讀書的風險投資。
不過心里想是這樣想,蘇韻還是也給出了第二個建議“或者你選擇另一條路我可以先資助你去讀演藝學校、戲劇學院等學習演技的費用,等你學習完成,再分期把錢還給我。”
“在這期間,我如果有合適你的角色,會第一時間通知你;與此同時,我這邊需要你的角色,除非實在談不攏,否則你都不能拒絕參演。”蘇韻握著筆就這么給他算起了帳來,“至于片酬方面,則是會相應地扣除一部分,作為分期費用的償還。”
“我們才剛剛認識不久,你為什么會這么幫我”伯恩有些提防。
“大概是因為自然大笑著的安德森,要比端著微笑的塔奇奧更讓我喜歡吧。”蘇韻看向了他。
伯恩挑了挑眉,沒有說話,目光靜靜地落在蘇韻身上,等待著她的補充。
“當然了,你也應該明白,非美國人在好萊塢很不好混”蘇韻沉吟片刻,把自己學習師父呂少龍養配戲演員的事說了出來,“不止你一個,我還養了一個看起來挺可愛的小伙子。”
“只要不是長得太過畫風突變,以后我拍戲,都會優先考慮讓這些養熟的配戲演員,好用、聽話、互相熟悉,省很多事。”蘇韻最后解釋完,又看向了他,“那你現在的想法是安德森”
聽到這種近乎市儈的“商業”思想,伯恩倒是放下了先前的戒備心“叫我伯恩吧你提出的條件和待遇的確都很優渥,不過能再給我一些時間考慮一下嗎”
“當然可以,我目前會在東瀛這邊待一段時間,這是我所住地方的電話。”蘇韻撕了一頁紙把酒店的電話和地址都寫到上面之后,就大方地把它塞到了伯恩的手心里。
“最后還是贈你一句吧,我之前也和別人說過,你和我那個朋友在為人處世方面其實很相似。”不過好歹是有著繼父一家照顧的伯恩要比從小孤兒的莊隆幸運那么一點點,因為前者是心理創傷生活基本無憂,后者是生理心理兩個方面都只能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