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他也被自己這個下意識的阻止行為而嚇了一跳,那雙素來溫潤清澈的黑瞳里,就因為這番舉動而透顯出了意外的驚詫,夾雜在難以形容的復雜之中,便讓那份清澈增添上了情感的漩渦。
蘇韻估計也是沒有預料到一向很聽她話的乖乖牌突然作反,雙眼有些因為疑惑情感的浮涌而睜大了,卻是在對方眼中,更突顯了那不同于常人的特殊顏色。
凡是看過蘇韻電影的人都知道,蘇韻的白化瞳仁因為灰藍底色透露血色而混淆成隱隱約約的紫,這種在社交距離不仔細看、光線不好就容易忽略的特殊顏色,卻是在時不時就懟臉拍特寫的電影畫面里一覽無余因此大多數人都覺得,蘇韻就是如以紫色眼瞳美名遠播的伊麗莎白泰勒那樣,是極其罕見又姝色無雙的紫眼美人兒。
事實上,作為好友,陳柏楊以及其他人日常里都是不怎么注意得到蘇韻眼中紫意的,除非是那日的戶外天氣極好陽光極濃烈或者是這般不合時宜的親近之時,方可能領略到這種于病痛之中誕生出來的奇跡,尋覓到那氤氳朦朧的煙波浩渺、璀璨星空。
極致美麗與濃烈情感的交織,就盡數化作了無言的意動。
而下一刻,便是心隨意動。
被蘇韻多次夸過好看的手指脫離了不點而朱的紅唇之后,取而代之的,就是一反常態的、將往昔所有溫柔纏綿歌聲統統化作掠奪侵占意圖的唇舌。
到底是二十多歲的青年人,再怎么純善剔透,也始終不是完全懵懂無知的孩童了社會風氣極其開放的今日,哪怕他自己不想,周邊的一切也都無時無刻地滲透著、改變著他的稚嫩,將一顆青澀的果子催熟出幾分帶著情感與的紅。
而這種被催熟的青澀,便夾帶著獨屬于年輕歲月時那種一往無前的勇氣,如這夜突然打來的狂風暴雨一般無序而凌亂地掠奪擠壓著目標,又如壓抑多時最終爆發的山洪,讓一瞬間的瘋狂取代了往昔的平靜,變得再難以預測。
明顯是一點技巧都沒有全憑一腔熱血的觸碰,沒多久就已是逐漸化作帶著幾分討好求饒的啃噬和舔舐,回神過來的目光落入一雙猶帶著恐懼卻又始終無悔的眼中,蘇韻原想要掙扎和反擊的手,乍然便無力地垂落了下來。
收音機里的歌聲早就已經停下,不知道在歌曲播放完之后節目主持人又說了什么,那些無關緊要的言語仿佛已經在這一刻隨著濛濛細雨遙遙遠去,唯獨是眼前人溫熱的吐息和糾纏依舊的親吻,占據了她目前所有的思維脈絡。
發現蘇韻不再抗拒之后,他的喉間就發出了一聲似是歡愉又似是痛苦的輕音,隨即整個人的氣息似乎也隨之改換成從前那個溫柔纏綿的情歌王子,用青澀稚嫩卻又不容拒絕的力度撬開先前緊閉的紅唇,繼而便想要去觸摸那些往日只能在光影與文字里方可窺見的情意綿綿、情思繾綣。
可惜的是,初哥終歸是初哥,偶然的一個不經意瞬間,好不容易才安撫平靜的紅唇就被他不知輕重的力度給啃了個小口子。
蘇韻捂著滲血的嘴角,忍不住一把推開了他“他在電話里到底教了你什么”
“你怎么知道等等,你聽到了多少”被推開的陳柏楊先是一愣,隨后又趕緊撩起臉上的白紗窗簾方才他被推開的時候,帶起的微風就掀起了白紗的波瀾,讓白紗窗簾糊了一臉。
“我不是和你說過你住了這么久,都還是這樣不清楚自己所處的環境有著什么的嗎”蘇韻無奈地看著他迷惑的模樣,“你的浴室,隔音并不怎么好。”
“所以,你的話我全聽到了,而電話對面那位軍師的話,我也是能聽到一些”
陳柏楊聞言,更是疑惑了“沒理由的,浴室里一直有水聲,你在洗澡的話怎么可能會聽得到”
“我開著花灑讓它自由發揮,然后我耳朵貼在墻壁上光明正大地聽啊還別說,這浴室隔音雖然不怎么樣,墻壁的遮光度倒是十分不錯。”全然沒有偷聽的羞愧,蘇韻說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正準備說到關鍵點的時候,你就準備出來了,所以我只能掛了電話”陳柏楊委屈地解釋道。
“他自己都還是單身寡佬,而且戀愛經驗全是被女仔飛的,你居然信他”蘇韻哭笑不得地按住他的肩膀也就是陳柏楊這個懵懵懂懂的受保護小動物,會聽全是失敗經驗的張榷嶸的“教導”了。
要說這還真是有勇氣就誰都了不起嗎一個真敢教,一個也真敢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