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頭那小兄弟,不是你安插在這幫人里的內應呵,兔死狗烹您為了自己個兒活命,這就把他當餌,把自個兒兄弟給賣了”
我又是一愣,才反應過來,他看不見老滑頭、也聽不到老滑頭說話,在他的世界里,根本沒有老滑頭這個人。他之所以不忿,針對的是阿穆。他這是以為,我為了避禍,把阿穆當做餌,吸引那獨眼蛆了。
無論是阿穆,還是朱安斌,我原本都是看不上眼的。可在這短暫的一段時間里,我和兩人的結合體接觸下來,要說還不把阿穆當回事,那我就該遭雷劈。
可剛才那種情況,實在突然的不能再突然了,我不替自己辯解,所言所為,就只是本能。
我不知道該怎么跟沈三解釋,但卻真開始有些喜歡這個長毛老家伙了。
他和老滑頭同樣油滑,但除了年輕的時候作風上有問題,迄今為止的表現,還真就是值得結交的那類人。
我正不知道該如何對他開口,靜海又湊了過來,先是討好的沖我笑了笑,又轉向沈三,擺出一副正經嚴肅的模樣說
“那個叫阿穆的小子,本來就是和對方是一伙的。只是咱徐老板救過他一條命,他知恩圖報,才替咱留下追蹤的標記。恩怨果報是一回事,但他害過無辜的人,也是真的。徐老板顧全大局,犧牲他一個人不光是情有可原,而是理所應當”
沈三看看他,又看看我,沒說話。
這個時候,我終于意識到,只要是人,無論好壞,不管活在什么時代,都是有自身的原則底線的。
很明顯,在我看來隨機應變、有所為當作為的行為,已經觸及到沈三這個百年前,四靈鎮原住民的底線了。
我深吸了口氣,鄭重的對沈三說
“對不起,我剛才是真慌了神了。我沒想過要拿阿穆和這傻丫頭做餌我壓根就把他倆給忘了”
沈三凝視我片刻,眼珠一轉,腦袋忽然往前一探
“爺,您能不能給我透句實話除了眼巴前咱四個,這一路上,是不是還有第五個我看不見的人跟著咱”
沒等我開口,他聲音壓得更低“老滑頭是誰”
我到底還是和靜海對了個眼神,這幾乎都成本能了。
兩人眼神交流,立時有了默契,雙雙沖沈三點了點頭。
沈三的眼睛瞇了起來,脖子又往前伸,幾乎就快跟我和靜海湊到頭頂頭了
“也就是說,真正做餌的,不是內應的那個小伙兒,而是另一個人。那人我看不見,他外號叫老滑頭。”
我和靜海一頭。
“這老滑頭是干嘛地”沈三問,“我看不見他。他是鬼還是山精爺爺”
我和靜海同時擺手,又同時各用一只手搭住他一邊的肩膀,雙雙壓著嗓子道
“那是咱孫子”
沈三神色有些茫然“您二位都罵他,那孫子真這么遭人恨啊要是這樣,讓他做餌倒是不虧啊。”
靜海嘿嘿一笑“不虧,絕對不虧”
我本來既有些哭笑不得,又有點覺得愧對沈三,聽靜海再開口,一下子找到火捻子了。
“你這老禿子”
我反手一把揪住靜海的皮衣領子,將他摁在石壁上,“你剛才發什么神經知不知道你這破嘴一張,直接給了那獨眼龍呸,是獨眼蛆,你給了他口封,直接把他給封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