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笑“睡娘娘廟的后廂,我跟人吃肉喝酒的時候,你一直在偷聽,所以才能用托夢的法子叫醒瞎子阻止我點燈。在那之前,你可能還想殺我。那之后,你想到四靈鎮之行沒那么簡單,所以才一直沒動我。你殺湯易,只是在警告我要乖。”
老滑頭呆了半晌,陡地苦笑搖頭“我錯了”
眼看老滑頭蹣跚著走到他原先待的墻角,咬開包裝袋,咬牙啃餅干。
剛啃了一口,整個身子就是一滯,把餅干放在腿上,抬手到嘴邊,噗的吐出一樣東西。
雖然隔得有段距離,可我還是看出,那是一顆牙。
瞎子等人攜帶的壓縮餅干,最實用,也太硬`了
“我餓了。”大背頭終于再也裝不下去,起身對我說話的同時,用手爬了爬自己的頭發。
沈三一個激靈翻身坐起,手腿并用挪到我身邊,小聲說
“爺,不,二哥,實話跟你說,我這一晚上可沒真睡哈。旁的事我不多問,就問一句,你剛才跟誰說那一大嘟嚕呢行了,我不管那是人是鬼,可既然咱是兄弟,我就得跟你說,單是聽話音,您是不是覺得那人挺有本事,還能夠利用我直話跟你說,你要這么想,你就錯了”
“我錯哪兒了”我不由的抬眼看向老滑頭,老滑頭嘴里咬著餅干,也正看著我,眉宇間難以掩飾疑惑。
沈三警惕的回頭看了看,帶著疑惑的眼神轉回頭,聲音壓得更低,卻是堅定的對我說
“弄了他,免得虎大傷人”
他說的懇切,表情更充滿兄弟間的關懷。
我就耳聽一聲嘆息,下意識抬手按了按他的肩膀,和靜海同步說道
“那虎,是咱孫子”
在這廟里耽擱的時間,比我想象的要長。
主要是,阿穆傷勢太重,直等天光大亮,才痛苦的呻`吟一聲,蘇醒過來。
我把最后兩支塑裝的葡`萄糖液擰斷口,喂他喝下去,等他喉嚨不再蠕`動,才問他“感覺怎么樣”
阿穆勉強沖我笑笑,舔了舔嘴皮子“你就說,接下來咱該干嘛吧”
“就你這德性,還能怎么樣”老滑頭走了過來,單膝跪在我倆身前,突然一把掐住阿穆下顎。
“你想干嘛啊”我近乎麻木的問。
老滑頭沖我一探脖子“嘿嘿,放心,我絕不敢再動小爺您的人。我就是想吧,他傷得這么狠,肯定是撐不住了。小爺您肯定不能撇下他,要帶他走,那必須得給他補補。”
在他說話的同時,我就聽見噗一聲,像是什么硬物爆裂的聲響。
下一秒鐘,就見他把另一只手捂在了阿穆張開的嘴上。
“咳咳咳咳咳咳咳”
阿穆嗆得半天緩不過來。
我是真麻木了。
廢話,都到這份上了,我真正關心的人都關心不過來,還他媽管得了別的
“你給他吃的什么”
“是分水擒虎珠。”
回答我的是靜海,“呵,這個小滑頭,當真是個滑頭。他這是養足了精神,醒過味了。知道那獨眼蛆不會放過咱們,而你又不會狠心撇下這一只手。他把擒虎珠喂給一只手,等同是把咱這一眾人,都拴在一根繩上,不得不跟獨眼蛆死磕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