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潘穎才揉了揉眼睛,聲音沙啞的說
“這個女人太傻了,既然替丈夫修建了衣冠冢,為什么不肯死后和他合葬在一起。被土匪糟蹋又不是她自己愿意的,怎么就不潔之軀了”
我仍是無語。
對岸的墓室的確是琉璃花在做了胡子以后替丈夫樊公偉修的衣冠冢。
之所以在墓室內布設靈堂,是因為琉璃花生前時常偷偷去拜祭陪伴丈夫。
而在琉璃花完成報仇的計劃后,卻因為自己曾被土匪糟蹋過,是不潔之軀,才葬在此間,只愿和丈夫隔河相望。
整篇敘述都很簡練,卻向我們傳遞了一個百年前的感人故事。
然而,我卻無法像潘穎一樣感性,反而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種恐懼來源于末尾的記載。
正如瞎子先前所說,他的師父和那位不知名的陰陽先生揣測是對的。
琉璃花的確是憋寶人的女兒。
她利用自己的過陰眼,尋覓山中氣勢,為白夜叉等胡匪找了這么一處埋骨所在。
但她究竟是怎么把胡匪引來這里、如何處置他們的,卻沒有記錄。
讓我頭皮發炸的是記載中的一段話
家父韓萬重,半生憋寶相靈,后在滇南結識家母,兩人心意所屬,情難自禁,最終決定嘗試以母親家傳秘術破除憋寶禁忌。
父親是憋寶人,母親的家傳秘術能夠破除憋寶人的禁忌,那是什么秘術
見潘穎還在抽抽搭搭的感慨,竇大寶也跟著長吁短嘆,我不由得一陣煩躁,忍不住說
“大寶,潘潘,這件事可能沒你們想的那么簡單。”
“這上面不是寫的清清楚楚嘛,她都死了,還有什么理由騙我們”潘穎不忿的說。
我想問她如果真的只像記載中一樣,那忘川河和奈何橋是怎么來的
話到了嘴邊才想起,因為狄金蓮對她的特殊保護,她腦子里根本沒有過橋的記憶。
瞎子似乎也有些焦躁,邊在石臺上來回走動邊大力的揮著手
“這里確實有極陰之相,卻不是極陰所在。徐潔多半不會在這石棺里,那她又能在哪兒不對,不對,不對”
他猛然停下腳步,看著我問“人呢”
我喃喃的重復了一句“是啊,人呢”
“什么人啊”潘穎愕然。
竇大寶皺眉,“當然是小包租婆啊。”
“不是”
不祥的預感越發籠罩上心尖,我不能自控的抬高了聲音“白夜叉呢那些胡匪呢”
竇大寶一愣,“會不會會不會都沉在了河里”
我和瞎子雙雙搖頭,我剛要開口,周遭的光線忽然黯了下來。
四人同時一驚,轉眼看向石臺下方兩邊的燈臺,一時間全都目瞪口呆。
那些燈火原本和尋常的火光無二,可此刻,卻都變成了幽幽的綠色,宛如來自幽冥的鬼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