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老何那個鼓鼓囊囊的褡褳和竇大寶抱著的帆布袋,我驀地回過神來,抬眼見一輛白色的面包車開來,猛地一個箭步攔了上去。
車停在一棟建筑的大門外,我抽出錢包里所有的現金遞給司機。
“不用了,不用了,誰還沒個著急的時候,何況是生孩子這樣的大事。我就是快讓你給嚇死了”
我沖司機抱歉的笑笑,還是把錢丟在了副駕駛座上,拉開中門走了下去。
面包車開走的時候隱約就聽見司機說“神經病,沒見過老婆生孩子還帶條狗來的。”
看著大門口婦幼保健院幾個大字,我拿出煙盒抖出一根叼在嘴上,手有些哆嗦的點著火,深吸了一口,把煙掐斷,朝著一旁的側門走去。
繞過還沒睡醒的保安,來到門診樓一邊的綠化帶里,我忍不住又點了根煙,吸了一口,斜眼看著腳邊的肉松。
“單身狗,如果如果女騙子真的忍不住吃了血食,我該怎么辦”
“嗚嗚”
“你是說讓我放過她”我恍然的搖了搖頭,“不行啊,每個人的生命都很寶貴,何況那些剛出生的寶寶。”
“嗚”
“殺了她我做不到”
我看了看表,凌晨五點四十。
我又狠吸了口煙,猛地把煙一甩,“也是個沒主見的單身狗,在這里等著你老子我”
走進門診大廳,盯著墻上的區域指示牌仔細看了看,又看看四周圍,徑直朝著后樓走去。
和其它醫院的住院樓不同,一進側門,便時不時聽到嬰兒的啼哭聲,甚至偶爾還能聽到父母輕聲哄寶寶的聲音。
我沿著走廊,逐間病房走過,快到大門正廳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有些雜亂的腳步聲。
我下意識的側身貼到一間病房門口,偷眼看去,就見老何和孫屠子、竇大寶快步從大門走了進來。
三人仿佛如臨大敵,神情都十分的凝重,竇大寶的懷里還抱著那個看上去很沉重的帆布袋,老何的一只手卻是插在胸前的褡褳里。
等三人走過,我放輕腳步走了過去,斜眼間,就見老何和竇大寶正走進一部電梯。
我朝大門外看了一眼,猶豫了一下,拿出了手機。
旁邊冷不防伸出一只手把手機搶了過去,孫屠子從暗處閃身出來,盯著我低聲問“你干什么想打給醫院讓保安把我們趕出去”
見我不說話,他把我推到一邊,“徐禍,你聽著。我現在后悔給你發信息了,這件事和我們想的完全不一樣。徐潔可能出狀況了,她可能失控了。如果她真來了這兒,那就是為了吃血食。那可是活生生的孩子。”
“哥們兒,我什么都挺你,但這件事不行。如果徐潔真的害了人命、害了小孩兒的命,我一定幫老何殺了她。”
孫祿搭住我的肩膀用力捏了捏,“你好自為之。”
說完,把手機往我手里一塞,轉身進了樓梯間。
我劃亮屏幕,翻開撥號頁面,遲疑了良久,還是關掉屏幕把手機收了起來。
快步走到走廊的另一頭,順著樓梯上了二樓,從樓梯間探出頭就見老何和竇大寶正像醫生尋房似的,輕手輕腳的透過病房門上的探視窗逐間查看。
我暗暗嘆了口氣,縮回身朝著樓上走去。
一直走上六樓,才又沿著走廊來到另一邊的樓梯間。
剛要開門,門從里邊打開,孫祿閃身走了出來。
兩人一照面,都是一愣。
孫祿搖了搖頭,拍了拍我的肩膀,“你還是先回去吧。”
“我是該回去”
看著他寬厚的背影,我喃喃說了一句,再不猶豫,推開門朝樓下走去。
就在快要下到三樓的時候,忽然,下方傳來“吱呀”一下輕響。
我本能的停住腳步,側著身偷眼看向樓下,就見樓梯間的門打開了一道縫,一個身材瘦小,卻裹了件黑雨衣的身影閃了出來,低著頭快步朝樓下走去。
徐潔
她真的來了這兒
剎那間,我渾身的血都涼了,反應過來,急忙向著樓下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