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波波頭猛然抬起頭,像是受驚的兔子般,叫著往后一蹦。
她的動作很有些搞笑,然而當我看清她的樣子,不但笑不出來,反倒像是三九天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冰水,寒氣直透進了骨子里。
她的臉不再像是前兩晚那么鮮活,而是透著一股子說不上來的死灰,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剛從泥里扒出來的死人一樣。
我現在可以肯定,波波頭是鬼,不是人。
她死了
昨天晚上真是鬼差要帶她走,卻被我陰差陽錯給攔住了
“耶帥哥,怎么是你啊”波波頭居然認出是我。
我快速的平定了一下心神,盡量柔和的說
“我每天這個時候,都在這附近趴活。這么晚了,你要不要回家”
“回家”波波頭顯得有些恍惚,忽然用力搖了搖頭,說“我不能回家,東西找不到,我回不了家了。”
她一邊說,一邊抹了把眼睛。
手放下來,眼睛的部位居然多了幾道白印子。看上去就像是她臉上本來就蒙了一層洋灰,被這一把抹掉一片似的。
我強忍著心里的疑惑,問她“你要找什么我幫你找”
波波頭沒回應我,而是又低下頭,彎下腰,一邊找一邊哭著說
“不見了,不見了,找不到的話,我就不能回家了”
我愣了幾秒鐘,想要點根煙理清混亂的思緒,手伸進衣兜,卻摸到一團柔軟滑膩的東西。
我心里一動,忙把那條紅手絹掏了出來,“你要找的,是不是這個”
波波頭聞言抬起頭,看到手絹,臉上露出了喜色,“怎么在你這兒”
說著,上前一把將手絹搶了過去。
“你昨天落在我車上的。”
剛說了一句,我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手絹拿在她手里,她原本死灰色的臉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紅潤起來。
然而這不是最讓我震驚的,讓人吃驚的是,只一眨眼的工夫,兩人的腳下居然多了一個影子
我發誓,在我的陰倌生涯中,從來沒見過如此詭異離奇的狀況。
一個被我認定的鬼,突然有了影子她活了
波波頭顯然沒感覺到我情緒的波動,把手絹收起來后,又恢復了前兩晚那種不怎么靠譜的狀態。
“帥哥,這么晚了,你還不回平古啊”她笑嘻嘻的看著我,那點小心眼完全都寫在了臉上。
我眼珠轉了轉,說“回,你走不走我順路帶上你不收錢。”
上了車,我一邊慢慢往平古的方向開,一邊裝作無意的問她“你叫什么名字”
波波頭倒是對我也不防備,笑著說“我叫韋偉,偉大的偉,可不是唱歌的那個。”
我點點頭“你的雇主不是已經跑路了嘛,你怎么還來這兒”
“還不是為了找它”波波頭掏出紅手絹,在我眼前晃了晃。
“別亂來”我本能的一激靈,往旁邊閃了一下。
因為中巴車里的經歷,我已經對紅手絹有陰影了。
這個波波頭的怪異我剛才已經見識過了。她現在雖然活靈活現,還有影子,可我也看出,她不像是活人,起碼不是普通人。
難道說,她真是造成幾起車禍的元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