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再猶豫,猛地一把撩起了簾子,看到的情形,令我不禁渾身一震,同時緊緊攥起了拳頭。
急救床上的確躺著一個人,正是昨天才見過的,市局的女法醫齊珊。
然而她現在絕不是急救應有的樣子,而是渾身一絲不掛躺在床上,兩條腿還是分開的,身上就連一點能遮蔽的東西都沒有。
讓我感到震怒的,是急救床的床尾,竟然站著一個男人。
這男人絕不是什么大夫,如果是,他現在就應該被戴上手銬,直接關進局子里等判刑了。
這人身材高大,竟也是赤`條條的,渾身不著寸縷。
而且,他所站的位置,正對著齊珊的身子。
只要稍有常識的人,看到這種情形,都會明白究竟發生了什么,或者即將要發生什么。
男人似乎也發覺有人到來,猛地把臉轉了過來。
看清他的樣子,我渾身猛一激靈。
我幾乎脫口而出怎么會是他
可就在這時,身后猛然傳來一聲尖叫
“啊怎么會這樣的那是什么”
發出叫聲的是沈晴。
我本來看到眼前的情形,已經忍不住要發作了,沈晴這一嗓子倒是讓我冷靜了不少。
見那男人還沒有動作,我急忙放下簾子,蹲到季雅云身邊。
見她滿臉緋紅中透著惱怒,我也來不及多想,把左手攤開伸到她嘴邊“吐口唾沫”
本來以為還要費口舌解釋為什么要讓她這么做,沒想到季雅云竟問也不問,直接“呸”的一下,朝我手掌心吐了口唾沫。
我反倒被她干脆的舉動弄的一怔,反應過來,急忙站起身,同時將手掌在左眼上方抹了一把。
瞇起右眼,再次猛地扯開簾子,看到的情形,和之前竟完全不一樣了。
那個男人已經不見了,急救床上仍然躺著一個人。
但就是這個人,卻讓人從骨頭縫里感到驚悚。
這人和剛才的齊珊保持著一樣的姿勢,但我卻已經完全分辨不出她的樣子,甚至不能確定她到底是不是人。
此時看來,那更像是一截人形的木頭,而木頭上面攀附著密密麻麻米粒大小的淺綠色蟲子。
我對昆蟲沒什么研究,但也認出,那根本不是什么稀有的毒蟲之類,而是專蛀木頭的木虱
我終于知道,剛才的醫生和護士為什么要不停的扭動拍打身體了。
這些木虱爬滿了厚厚的一層,幾乎完全覆蓋了所攀附的東西,讓人看不清那東西原本的樣貌。
而且,就連整張急救床都爬滿了那綠色的小蟲,看上去讓人覺得渾身打骨頭里都發癢。
“他過來了”季雅云和老何突然同時低聲道。
我猛地睜開右眼,眼前的畫面,一下分化成了兩種重合卻又截然不同的場景。
左眼看到的,是一床令人作嘔的木虱;而右眼卻看到方才那個沒穿衣服的男人,正神情恍然的朝著我走了過來。
看著他離我越來越近,我心里直打鼓,下意識的把手伸向了背包。
這家伙可不是普通的鬼魅,而是朱安斌、是五行邪煞之一的蔭木傀
我怎么都沒想到,齊珊會被這樣一個煞星纏上。
然而,此刻我卻不知道該不該和這兇名昭著的家伙放手一搏。
因為,鬼線人發來的短信是別讓人發現你能看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