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嚴愣了一下,隨即斜眼看著我,冰冷中夾著十足的流氓痞氣說
“原來是那個女人讓你來的,呵,你要不提,我都快把她給忘了。怎么著,她現在混出來了,發財了你是她養的小白臉”
我冷眼看著他“你覺得,這么說你母親合適嗎”
“別他媽跟我提那個賤女人她不是我媽”田小嚴陡然抬高了聲音,情緒激動的想要拍案而起,連帶的手銬腳鐐一陣稀里嘩啦亂響。
“你老實點兒”
“你給我消停點兒”
獄警和高戰同時喝叱道。
“我消停你媽x”田小嚴完全無法控制,破口大罵道“你回去告訴那個賤女人,要不是她,我姓田的落不到今天這個地步”
我制止想要上前的獄警,回過頭直視他問“她怎么你了是她教你搶劫、強j,是她教你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下黑手的”
“女人沒他媽一個好東西”
田小嚴瞪著我,眼珠子鼓的跟蛤蟆似的,突然,又冷笑兩聲,拃著一只手掌,用大拇指在耳朵里來回轉動著,歪斜著嘴角,含混的說
“我是真想不明白,那個賤女人為什么讓你來找我。怎么著她這是年紀大了,胸下垂、屁股蛋子翹不起來了,沒法再去勾引男人了她還想讓我給她養老怎么著哈哈哈哈你替我跟她說聲抱歉,無能為力哈哈”
看著他這明顯是模仿港片中某位街頭大能的動作,聽著他三流臺詞般不入耳的叫囂,我想發火,但火氣頂到嗓子眼,卻又被凍結。
“她死了。”
“死了”田小嚴嘴角牽扯了兩下,忽又裝模作樣的笑了笑,“怎么年紀大了身體不行了被男人給死在床上了”
我再次拉住想要爆發的高戰,盯著田小嚴看了一會兒,緩緩說道
“死緩,其實不比直接判死刑好受多少。你也說了,你都混到這個份上了,嘴硬還能減刑怎么地我倒是很好奇,在你腦子里,牛雪琴到底有多壞,她究竟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
“誰說她壞了誰說她對不起我了”
田小嚴瞪眼道,“她好,她可好了我他媽病的都快死了,她卻丟下我不管,跟別的有錢男人跑了,留下我和我那個酒鬼爹相依為命,我能不念她的好嗎
一樣的年紀,別人家的孩子要什么有什么,上下學車接車送,我他媽就寒酸的比叫花子還不如,我能不念她的好嗎
我被人欺負了,指望那個死酒鬼幫我出氣嘿嘿,別逗了人活著,就只能靠自己別人欺負我,罵我,打我,我抽冷子就得十倍還回去
他媽的,那幫兔崽子不是嫌我窮嗎不是說我買不起阿迪、買不起耐克嘛,是,我是窮,可我他媽有兄弟在這個世界上,都是靠實力說話的,刀架在脖子上,我要什么,他他媽就得給什么
嘿嘿,是我那個好媽媽把我逼上江湖道的,我有今天,無怨無悔,可我得念她的好,一輩子都念她的好”
“江湖道”
我愣愣的看了他半晌,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你笑什么”田小嚴紅頭脹臉的看著我,努力想要擺出一副江湖人士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