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屠子從昨天夜里就憋著一肚子氣,見我的包被搶,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可是等傻啞巴忽然回過頭,翻著兩只白眼底多黑眼仁少的眼睛沖我倆怪笑,孫祿卻是嚇得嗷一聲,一蹦三尺高。要不是我扶著,他就得仰面栽到屋外頭去。
孫屠子絕不是膽小,而是在大學期間,因為那位精神病學姐的事,留下了陰影,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精神病。剛才帶著氣追人還沒怎么,這會兒是反應過來了。
我咽了口唾沫,松開扶著孫祿的手,“甭哆嗦了,他好像沒有惡意。”
“不行,我是真怵的慌,咱咱趕緊走吧。”
我也正有此意,既然是精神病,舉止出人意料反倒是正常的,在意一個精神病人的行為,倒是我犯糊涂了。
兩人打定主意,剛要走,沒想到我剛一轉身,那啞巴突然起身躥了過來,竟一把攥住了我的胳膊
雖然是冬天,可這么近的距離,他身上那股子味兒還是差點把我熏吐了。
我想要甩開他的手,哪曾想他那瘦骨嶙峋的爪子硬是抓著我不肯松開。
“呃啊呃”
啞巴一邊發出難以理解的聲音,一邊比劃著另一只手,將我往角落里拉。
孫屠子在啞巴躥過來的時候,已經嚇得蹦一邊去了。也正因為這樣,他的視線變得比我寬闊。
他抬手指著啞巴剛才跪著的那個角落,往后縮著對我說
“他好像是想讓你過去。你去看看,那邊有什么”
我這會兒也又被傻啞巴的舉動激起了好奇,低眼看看他抓著我的手,心說埋汰都埋汰了,就甭管了。
偏過頭,繞過啞巴定睛一看,忍不住就皺起了眉頭。
一個傻子的窩里能有什么
不外乎是一些堆積的破紙殼子、骯臟的一次性飯盒之類。
這些我剛才就已經看見了。
剛才被傻啞巴遮擋的位置,也只有一個紙箱子而已,要說有什么不一樣,就是,那個紙箱子是撐開的,而且比較新,看樣子像是剛撿來不久。
仔細看,外邊還印著xx電飯煲的字樣。
“走走走”
我實在受不了傻啞巴的氣味,也是慪的不行,怎么著就和一個傻子較上勁了
這回我是下定決心要離開,但是剛一轉身,門口就忽然一暗,跟著就聽一個女人氣喘吁吁的問
“怎么回事要不要報警”原來呂珍也追了過來,只不過她穿著職業裝、鞋也是半高跟,跑的慢,所以才晚到了一陣子。
我搖頭,“不用。你怎么也跟來了”
呂珍沒有立刻回答我,而是先拽了我一把。
說也奇怪,就在她拉住我的時候,啞巴居然把我松開了。
呂珍看了啞巴一眼,表情緊張的小聲對我說
“這一片的人,都叫他丁斜楞,他是個瘋子,平常看著沒什么,可一犯病,他可是會打人、會咬人的”
呂珍曾是徐榮華的老婆,對這附近自然是熟悉的,她這么說,就沒跑了。
這啞巴就是個腦子有問題的瘋子,而且還有可能是個武瘋子有暴力傾向的精神病患者。仔細看,他一只白多黑少的眼睛,果然是有些斜楞眼。
“我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