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著,他向我說出一個地址。
說真的,時至今日,對老滑頭說的話,我是一個標點符號也不信,可聽他言辭懇切,也多少能體惜到一些老人對子孫的疼愛之意。
我只對他說地址我記下了。
老滑頭點點頭,竟又說“我臨來的時候有過交代,只要把寶物送到我家里,自然會得到回報。往大了不敢說,這輩子衣食無憂是一定的。”
“行了,別廢話了,趕緊走吧。”
我口中催促,心里卻打著小九九。
老滑頭剛才背對著我,不光是把人面骨扣在腦門上,還在順進來的皮繩上又接了一股,顯然是他一只手所藏的皮繩,長度已經不夠了。
他雖然說的情真意切,可這個時候說這些,未免有點累贅了,他就不擔心我手上這些竹篾有燒完的時候嗎
心里想著,猛不丁打了個突。
好嘛,險些又著了老家伙的道了。
這一陣七拐八繞,我早就有些暈頭轉向,即便來路只有一條,想退回去也需要一定的時間。我手上的千里火是唯一的光源,如果滅了,往回走就得摸黑。而老滑頭一路來皮繩就沒離手,現在又接上一根,沒有了光,黑暗中皮繩就是他的參照物,行動可比我靈便的多。旁的不說,他要是先我一步出去,趁我不能視物給我下絆子,那可是一來一個準兒。
說到底,我還是有點不相信山會裂開,相比手里的光源,倒是老滑頭這循繩引路的法子更穩妥。而且,這會兒他兩只眼睛的視力都是正常的,我絕對相信,同樣是在黑暗里,他那雙夜貓子眼絕對占優勢。
老滑頭本來想扭臉往前走,這時察言觀色,似乎看穿了我的顧慮,輕嘆一聲,手腕一抖,竟然將剛連接好的皮繩解開了。
“小爺,現在總該打消顧慮了吧”
老滑頭說了一句,轉身繼續向前。
我臉有些發燙,但也顧不得了,人都是自私的,更何況是面對老滑頭這樣的人。
見竹篾又快要燃盡,換上一根,剛要往前,猛不丁眼角的余光,瞥見一側的洞壁上,竟然多了個人的影子
這人影看起來有些瘦削,但絕對是個人的模樣,有手有腳,就跟在我的影子后頭
我一震之下,停住腳步,猛然回頭,卻不見有人。
我心下疑惑,朱安斌已經借殼成為了阿穆,我的影子不該再出現異象。可要是真有什么跟著我,看不見還罷了,怎么會一點感覺也沒有呢
正犯疑,洞壁上那個人影,忽然轉了個身,竟面對我,雙手連著比劃了幾個動作。
我起初沒能理解,等他手腳并用,做出最后一個動作的時候,猛然間明白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