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正見一人迎面倒向我,直栽到了我懷里。
我扶正季雅云凍得發青的臉,見她雙眼緊閉,就想拿東西把她包上。
“別費勁了”瞎子丟掉拉繩跑了過來,噴著寒氣道“都他媽兩天一夜沒合眼了,得歇了”
竇大寶告訴我說你喝多了,喝醉了。這一醉,就是兩天一夜。
在我喝醉的當天早上,瞎子堅持趕路。老滑頭瞎了一只眼,但腰傷是假的,能自己走,瞎子就堅持把我放在板兒車上,和幾個男人輪流拉著我趕路。
翻山越嶺,特別是爬野山,從來都不是人們想象中那么容易,何況暴雪未停,我們翻的是雪山。
在這兩天一夜,沒人合眼,更沒有人敢說停下暫歇。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一旦停下來,就都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變成冰棍兒。
季雅云是最先撐不住的一個,我意識到危機,強撐著下了板車,但也不敢把她換到車上,只能硬架著她,像是小貓拖大耗子一樣,拖著她走。
這個時候,是真顧不上男女有別了,我一只手插進季雅云的大氅里,隔著里頭的衣服,不斷揉搓著她的心口,邊往前走,邊打量四周,“瞎子,有這么遠嗎”
“廢話”瞎子捂了捂皮帽子,把風鏡捋上去,回頭瞪著我,“我前頭還真他媽坐直升機看過地形,這四靈鎮就是個盆兒咱現在走的虎雀崗,是雀喙指向、虎尾巴中間打的那個彎兒,是他媽最近的路了要我看,咱再加把勁,用不了半天,就能上到頂了。到那時候,咱就真能緩口氣了”
“那你就別嗶嗶了趕緊的”
我催促一聲,眼看季雅云腳步再也挪不動,只能猛吸一口氣,嘴對嘴的往她嘴里哈熱氣。
也只有這樣,能讓瀕臨脫力昏迷的她蓄上一絲力量。
韋大拿看到這一幕,咧著滿是裂紋又沾著雪的嘴干笑
“兄弟,知道俺們關東人為啥這么豪放了不冷啊得活命啊你們城里人咋說來著摩擦生熱運動才能發熱兄弟,我跟你說,你要是現在能跟她那什么,保管她就能活過來”
“別嗶嗶了我他媽總算知道,為啥都管你叫大拿了你自己覺得你這主意餿不餿”
我嘴上和他打屁,眼珠子卻是快要瞪出血了。
在雪山里最怕的就是季雅云這種狀況。
就她現在這樣,要是能有間避風遮雪的屋子,哪怕只是個山洞,不間斷的給她嘴里灌熱水,讓她保溫的睡上一兩個小時,她都能緩過來。
可要是一直這么下去,她的情況只會越來越差,最終被風雪耗死
腳下一滑,連帶季雅云一起撲倒在雪地里。
潘穎在慶美子的攙扶下趕了上來,幫著扶起季雅云,看她面色,隨即抬眼看向我
“不行了,她撐不住了。”
我支撐起身子,環顧四周,目光落在一處,咬牙道“她撐得住”
說話間,猛然縱起身,直撲到老滑頭身上,將他壓倒在雪地里,紅著眼瞪著他道
“不好意思,我破誓了,我得要你的血,才能保住我在乎的人”
說著,彈開扳指簧片,朝著他頸間動脈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