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得近了,我看得更真切。小家伙真是又白又胖,渾身上下就只穿了一條紅肚兜,頭頂還用紅繩子扎了個朝天小辮。
看距離差不多了,我一抖手,將狼鞭朝著棒槌娃甩了過去。
小家伙還真是夠遲鈍的,像是一直沒反應過來我們要干什么,直到鞭梢虎哨到了頭頂,才露出恐懼的表情。這時再想躲避,卻是再不能夠了。
棒槌娃被虎哨正中頂門,慘叫一聲撲倒在雪地里。
聽叫聲我覺得不對頭,和瞎子趕過去一看,倒在雪地中的根本不是什么小孩兒,而是一只兩尺來長,毛都發白了的大黃皮子
“怎么會是這東西呢”瞎子疑惑的看向我。
我愣了片刻,狠狠一跺腳,“操蛋,這回怕是誤傷友軍了”
我蹲下身察看,那大黃皮子被虎哨砸中頂門,已然是腦漿迸裂,氣絕身亡。
我伸手將它拎起,就見它身子下頭,赫然有一個比成年人巴掌大點有限,中間系著紅綢子的葫蘆
瞎子拿起葫蘆,晃了晃,拔開塞子,湊到鼻端一聞,大喜道“是酒人參酒”
兩人趕緊帶著葫蘆回到隊伍中,我先是試著喝了一口葫蘆里的酒,果然有著濃郁的參味,只一小口下去,就覺得猶如吞了一塊燃燒的火炭,頃刻間渾身都被熏烤的暖洋洋的。
我趕緊讓潘穎和湯佳寧幫忙,把小半葫蘆參酒給季雅云喂了下去。眼見她慘白的臉上漸漸有了血色,知道她這口氣總算是吊回來了。
竇大寶驚奇不已,“知道黃家好喝酒,可就算是成了精的黃皮子,也不能真像人一樣,隨身帶著酒葫蘆啊還是人參泡的酒,嘖,我隔這么遠都聞見香味了。”
我嘆息一聲,“那黃皮子還不至于成`精為怪,有了靈性不假,卻是知道咱們精力耗盡,專門給咱們送這參酒來了。”
在湯家義莊的時候,我和靜海一同口封了金安湯,那時有了名號的黃仙姑就說,讓我們這一路不用擔心補給的問題。
這只老黃皮子多半是金安湯有所算計,專門派來給我們送參酒的。幻化成小孩兒模樣,是為了吸引我們過去,而我卻誤以為那是山里的棒槌娃,將這送酒的黃家不,應該是金家后輩給傷了性命。要是換了普通的鞭子,那黃皮子未必就不能躲開,三哥家傳的狼鞭綁了虎哨,那黃皮子卻是被虎嘯所鎮,沒有閃避的余地
聽我說明緣由,眾人都唏噓不已。
瞎子斜眼瞅著老滑頭,說黃皮子可是比某些人還有人味。
湯易對我說了幾句寬心話,又說時間不早了,既然季雅云性命無礙,那就得盡快繼續趕路。
我說不妥,黃皮子送酒是恩,卻被我誤傷性命,過后再到義莊,我一定得當面向金安湯請罪。眼下也不能讓那黃皮子曝尸雪地,任鳥獸啄食,好歹得把它給埋了。
竇大寶心眼實在,連說就該這么辦。
兩人當即拿了折疊鎬和一把折疊鏟,重又回到黃皮子喪生的那棵樹底下。
竇大寶四下看了看,說“這事有點不好辦啊,總不能就只把它埋在雪里吧那不還得讓別的家伙給刨出來嘛。”
我已經打定了主意,邊脫沖鋒衣邊說“現在不能耗時間挖動,就用衣服把它包嚴實了,先安置在樹上,等回程的時候,直接把它帶回義莊。”
竇大寶說也只能這么辦了。
眼前的大樹有兩人合抱那么粗,一面又掛了雪,不能夠攀爬。
竇大寶圍著樹干轉了一圈,在背風一面扶著樹干蹲了下來,“你踩著我,我把你頂上去。”
我用沖鋒衣把黃皮子的尸首包裹好,爬到了竇大寶肩上。
見我踩得穩了,竇大寶低喝一聲“起”
他本來是想慢慢站起來的,哪知道隨著這一個起字,才一用力,我和他兩人卻同時向著地面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