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實在不好計算,但我還是仔細想了想,說“不出意外的話,撐到天明應該沒問題。”
“不可能”瞎子搖頭,“白天千里火根本不起作用”
他猛然抬高了聲音,“你們帶來的油篩子,年份比咱們爺爺輩的年紀都大,已經不是尋常意義上的千里火,而是能照映出風水局勢的千里燈了千里火只能在子時開山顯寶,千里燈映出的局勢,雖然不那么短,卻也撐不過日月交替。只要天一亮,就不起做用了”
我知道他這話有故意說給老滑頭聽的成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瞎子的急躁帶動了情緒,還是處身的環境帶來的壓抑,我也有些不自禁的煩躁。忍不住就想回頭,讓老滑頭別再裝瘋賣傻,只有共同商榷,集思廣益,才能最終達到目的。
可是不等我扭臉,竇大寶就罵道“狗日的,居然溜了”
轉頭一看,才發現不知不覺中,老滑頭已經不知所蹤。
竇大寶恨恨的說“我本來一直瞅著他的,可這里這里實在太邪門了。我一邊看兩邊,一邊聽你倆說話,一個不留神,讓丫給跑了”
“由他去”
瞎子真正是羅盤再不離手,低頭察看羅盤和抬眼看路的動作不斷交替,并且頻率越來越高。
我從來沒見過他有這種凝重的神態,沒敢再跟他說話,也不敢像竇大寶那樣分心觀看周圍,就只跟在瞎子身邊悶聲不吭的往前走。
又走了一段距離,瞎子再次看向羅盤,卻抬手指著一個方向“大寶,你走左邊”
“為什么要分頭走”我已經看出,前面是三條岔路。
瞎子沒回答我,又指向右側岔道“禍禍,你走這條路。先什么都別問,就只按我說的去做。回頭我會跟你們解釋清楚。時間有限,現在咱們只能兵分三路記住,以各自的腳印做參照,自己把握時間、判斷方向,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到這鎮子的最中心匯合”
“瞎炳”竇大寶終于忍不住大吼道“我忍你很久了,你什么都不明說,還跟催命鬼似的,就只催催催現在還這樣我特么又沒來過這兒,也沒看過什么畫和地圖,我哪兒知道去什么地方匯合”
我看了瞎子一眼,轉對他說“按瞎子說的辦,你就只看自己的腳印,別出鎮,盡量別重復、別走回頭路,從外圈往里繞,繞到最后不就是中心點”
竇大寶愣了愣“好像有點道理,不過我還是想問,咱這么做的意義是什么”
見我和瞎子都看著他,他翻了個白眼,舉起雙手做投降狀
“得得得,知道哥哥們都不會害我,都是為我好就成了。我不問了。你們自己都小心點哈”
說完這句,又和我倆對了個眼神,就轉身朝著瞎子所指的左側岔路跑去。
我只道這時候問什么瞎子都不會說,也轉身往右邊的岔路走,哪知道沒走兩步,瞎子就跟了上來,用低沉到極致的聲音對我說“我故意讓他撂單的。”
“為什么”我心里一悚。
瞎子轉向我,眼神顯得極為陰鶩,半晌才一字一頓道
“因為,活人不可能來到這兒,他,是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