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淡到有些心虛的臉上,旋即轉變成了又驚又惱的表情。
“你做什么”
兩面宿儺松了手,她迅速彎下腰伸手接過被掰成兩半的手辦。
即便是面無表情,也依舊明顯著表達出他的無聊和不悅。
“怎么,不開心了。”
他喉中發出一聲無所謂的嗤笑,還以為至少她會給他一點更有趣的反應。
成海千森雖然覺得這個手辦做工不夠精良,買回來多半放在包裝盒,放在書柜一角。但這也不代表她能容忍別人把她的收藏品敗壞了。
少女仰頭望著他,眉頭壓低,藍色的眼睛里沒有絲毫畏懼,反倒寫滿憤然和不快。
“如果你覺得無聊,就回去生得領域。”
聽著她壓得平靜的語氣,他的臉上沒有什么表情變化。
和兩面宿儺生氣,講道理,都是沒用的。
但讓她吃下這個啞巴虧,她也不樂意。
“你就這樣毫無道理的把我的東西折壞了,我為什么要開心。”
她氣的要哭,咬著嘴唇,聲音都在抖,“你沒有任何理由可以把他弄壞”
兩面宿儺挑起一個笑,氣定神閑地開口,“在此之前你就搞錯了一樣事情。”
他居高臨下地注視了她一會兒,嘴角揚起肆意的弧度,慵懶的嗓音里包含著不悅的凜意。
“你的開心與否,與我無關。”
“對,那你就去找個能順著你意思,讓你每天都有樂子的人去,滾出我房間”
她簡直要被氣瘋了,手辦被掰壞的一瞬間,她恨不得上去暴打兩面宿儺。可惜她的理智還是在的,所以她沒動手,當然動手了也就是新一輪的找死。
少女氣勢凌厲,湛藍的眼瞳惡狠狠地瞪著他,兩面宿儺沉著臉注視她,陰森的聲音毫無起伏地表達出極為危險的壓迫力。
“小鬼,你覺得我會容忍你到幾時。”
“無所謂,反正我又不是沒有死過。”
別說慫了,她能和兩面宿儺一直懟下去。兩面宿儺這種陰晴不定,就憑心情做事的人,哪怕他突然改變主意殺她,成海千森也不會慫。
沒錯,他說的很對,她的開心確實都和他沒關系。
成海千森突然覺得之前那么糾結兩人關系的自己,像個跳梁小丑。
他是純粹是找樂子的,根本不會關注對方的心情。
凡事,他開心就行。
說不清什么感覺,反正是有一點生氣之外的不開心。
就算心里清楚兩面宿儺是什么樣子的人物設定,把他做人的部分和不做人的部分一抵消,就剩下比較復雜的情緒。
她的氣息突然沉了下來,連帶著垂下頭,雙手緊緊捏著斷成兩截的手辦。
兩面宿儺的視線也跟她一起沉了下來。
成海千森吸了口氣,一言不發地轉身,去收拾桌上的谷子。
按照兩面宿儺的性格,她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她的想活著,她的求生欲還是很強的,但想活著,從不代表她畏懼死亡。
只是她討厭真人,至少不是死在真人手里。
她把手辦在盒子里拼好,放在最下面的柜子里。
和兩面宿儺生氣、講道理,是自討沒趣。
說白了,她現在可以和他生氣,講道理,也是因為兩面宿儺對她的縱容。
這個縱容里面,并不包括,他需要看她的心情和臉色行事。
畢竟,這是兩面宿儺嘛。
稍微低頭,從睡衣袖子里露出的一節手腕,靠近脈搏的地方,印著一枚花形的咒紋。
喜怒不定,說好的時候好,說不好的時候陰間的很。
成海千森心里明白,但這并不代表她會不生氣。
這樣的事情昨天也發生過了。
梅開二度。
被他一番陰間操作惹生氣,然后又自己緩解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