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由于夕陽和海風,兩面宿儺凌厲強硬的臉部輪廓鍍上了一層溫和的柔光,看著沒有那么令人討厭了。
搭在他肩上的手稍微緊了緊,她望著一望無垠的天空,心情久違地平靜下來。
“你弄壞了我的東西,從下單那一刻開始,我就滿心歡喜的等著他被送來的那一天。而且很大一部分原因,也在于,你把我當成一件物品,是你的所有物。”
在兩面宿儺的世界觀里,這或許是對的,也可能確實是他所想的。
可成海千森是人類,是獨立的個體,她必然不會成為誰的所有物。
就算是戀愛關系,她追求的也是互相平等、尊重的關系。
他不需要去了解人類,去了解她在想什么,他可以占據絕對的主導地位,擁有著他想要的一切。
但她,畢竟是生活在三次元的人類。
不是某個作者筆下塑造出來的角色。
可兩面宿儺是,他在之前所有的行為、設定,都是來自芥見下下。
他是紙片人,他生活在作者筆下。
成海千森開始思考一個問題,兩面宿儺脫離了原著,不再有作者設定他該如何做,他的所作所為脫離了束縛。
給予的生命有了自主意識。
如果她也是個樂子人就好了,這樣就可以沒什么心理負擔的想做什么做什么。
她和兩面宿儺的世界觀和人生觀是不一樣的,所以哪怕她心里多懂兩面宿儺行事的合理性,也不會讓自己全盤去接受他的做法。
茍生活也不能把自己的原則茍進去。
兩面宿儺無權改變她。
當然,她也不會去改變兩面宿儺。
但現在她需要思考的問題還有一個,就是兩面宿儺對于她的意義。
兩面宿儺陰郁煩躁的心情,并未因為眼前的美景感到絲毫緩解。
他對纏繞在心間不知名的情緒感到不滿。
聽了千森的話后,他沒什么意外的嗤笑出聲,“不然呢,你不是我的東西,那是誰的東西。”
不管是人類還是咒靈,亦或是咒術師,他打心眼里誰都看不上。
人類的感情復雜又無趣,他從來沒想去理解。
但如果是千森話,不是不可以試試。
成海千森垂眼看了他一眼,并未因為他的話不快,她說“要試著看一下我在的世界嗎。”
兩面宿儺沒搭理。
她沉默了一下,然后憑借著多年玩乙女游戲的經驗,片刻后就做了一個決定。
她說。
“你是不是有點喜歡我。”
少女聲音清脆甜美,湛藍的眼眸里撥開困惑和驚懼,仿佛傍晚雨后初現的斜陽,透出初夏晚霞的光來。
單從表情上來看,連真心都看不出來。
兩面宿儺挑眉,如同聽到什么笑話,他的胸腔傳來低低的震動,旋即肆意地開懷大笑。
黃昏在海域上投下曖昧的陰翳,翱翔在海面上的白鳥振翅高鳴。
夕陽沉入大海。
等他笑夠了,唇角揚起興致盎然的笑,低沉地嗓音里透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危險。
“小鬼,做夢也要有個界限。”
成海千森勾起個笑,稍彎起的眼眸里,盛著霞光月色。
她想,是不是做夢還不一定呢。
兩面宿儺不以為意著收回視線,喉嚨莫名干涸。
回去的時候。
成海千森平靜著神色問他。
“你是從什么時間段過來的。”
他的腳踏在陽臺的地板上,揚著頭看向望著月亮的兩面宿儺。
“忘記了,虎杖悠仁那小子好像去了澀谷。”
聞言,成海千森內心一陣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