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蟬泄氣地耷拉著肩膀。
院長沒給夜蟬和游望策劃逃跑的機會,當天下午她就告訴所有的孩子,夜蟬和游望要被領養走了,以后不會回孤兒院了。
晚上的時候孤兒院加餐了,這是慣例,每當有小孩子被“領養”,晚上就會多兩道肉菜。
夜蟬食不知味地隨便扒拉了兩口飯。
到了晚上,院長把夜蟬和游望單獨叫了出來,對他們微笑“有人來接你們了,但是去新家前你們需要進行更全面的體檢,咱們院里的設備不行,需要去正規醫院”
她強硬地抓住他們兩個的手腕,腳下走得很快,幾乎是把他們給拖出了孤兒院,孤兒院前方的道路上停著黑色的運輸車,運輸車和夜色融為一體,兩個穿著白色生化服的人守在運輸車旁邊。
游望停住腳步,恐懼蔓延,他下意識開始奮力掙扎,院長差點控制不住他了。
可穿生化服的人走了過來,他們手上拿著一個黑漆漆的棒子,棒子一碰到游望的身體,他就一陣哆嗦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夜蟬被嚇呆了,驚恐地后退卻掙脫不了院長的手,他恐懼地喊“別過來”
一小團深藍色漩渦突然在空氣中閃現又消失,穿生化服的兩個人驚訝地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毫不猶豫地拿著電擊棒往夜蟬身上一捅,他頓時也直挺挺地倒下了。
他昏倒前聽到模糊的交談聲“這兩個孩子怎么回事他們好像知道點什么,不然不會是這個反應。”
“他覺醒了,在這個年紀覺醒實在是太早了,會對他們的身體發育造成很大的影響,很容易早衰”
“總之他現在不是報廢品了上報吧,看上頭怎么處理。”
等夜蟬再次醒來,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他從地上彈了起來,發現自己被關進了銀白色的房間里,四面墻壁嚴絲合縫,甚至沒有門。
他慌亂地沿著墻壁摸索了好幾圈,大喊“有人嗎”
咔嚓一聲,原本嚴絲合縫的墻壁突然裂開了一道縫隙,夜蟬驚得后退,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面前的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太太,穿著白大褂,戴著金絲眼鏡,年紀大的人總會給人一種慈眉善目的感覺,但是這位老人棕色的眼睛卻透著冷硬。
明明已經到了垂暮之年,可是她的眼神比年輕人還要清醒,還要有野心。
她的胸牌上有名字陳知秋。
“你、你是誰”夜蟬磕磕巴巴地說。
“你的研究者。”老太太說,“以后你需要叫我陳博士,今后你需要一直住在這里,配合我的實驗和工作。”
夜蟬感到荒誕,他還有點摸不清頭腦,“為什么我為什么要在這里游望呢實驗是什么”
老太太笑了一下,可是這個微笑并沒有讓她的面部線條變得更柔和。
“在這里待著你需要遵守很多規則,第一條規則就是服從,不要問問題。”陳博士說,“好了,跟我來吧,我需要對你的能力進行初步的檢測。”
在孤兒院時夜蟬就學會了服從,他隱約明白不聽話會吃苦頭,于是強忍著恐懼和疑惑跟著陳博士出了銀白色的房間。
他們經過長長的走廊,走廊也是銀白色的。
在經過走廊的一個路段時,夜蟬突然聽到了可怕的尖叫聲,尖叫聲很模糊,像是隔著很遠的距離傳來的他身體停頓,臉上浮現出害怕的神色。
尖叫一聲接一聲地傳來,仿佛不是一個人在尖叫,而是很多個人在一起尖叫,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那些聲音混雜在一處,能穿透人的精神,直擊人心中最深的恐懼,令他聽后毛骨悚然。
“我會死嗎”夜蟬臉色煞白。
年僅十歲的他腦子里第一次冒出了“死亡”這個沉重的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