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據層面的永生”陳博士笑了笑,“離那種程度還差很遠,我仍然保存著一部分人類器官,不過隨著技術的發展,遲早有一天人類可以實現意識上傳,實現真正意義上的永生。”
“為什么”夜蟬無法理解。
“人之所以與眾不同,是因為具備獨一無二的思想,而非獨一無二的身體,身體不重要,思想才是最重要的。”陳博士說,“身體在某些情況下是思想的阻礙。”
見夜蟬仍不能理解,陳博士轉而說“你為何想要見我”
“我只是想知道機械黎明會不會兌現承諾不管是對你的承諾,還是對我的承諾。”夜蟬低聲說。
“他們兌現了對我的承諾。”陳博士說,“不過我想,他們會如約兌現,是因為覺得這很有趣。人腦意識上傳的理論早有人提出,但是沒人敢做這個實驗。我是第一個實驗者,這很有開拓意義。”
真正狂熱的研究者,甚至不惜把自己當做實驗對象。
“現在你得到答案了。”陳博士說,“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沒有了。”夜蟬低頭說。
他又被機器人推回了房間。
他思考了很久,從陳博士的話中獲得了啟發。
“對于她來說,身體不重要,思想才是最重要的。”夜蟬心想,“對于我來說,過程不重要結果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能報復只要能報復,不管是加入機器黎明還是做其他的事,他都不在乎。
至于報復對象,當然是實驗基地,以及它背后的聯邦。
等夜蟬痊愈,他接受了機械黎明的訓練和教導。
只是訓練結果不盡人意,他的身體過于孱弱,連教官也說“訓個啥呀這身體素質開槍都能把手腕震脫臼,跑得還沒一只鵝快,弱了吧唧的殺傷力也比不過鵝建議著重訓練這家伙的超凡能力,沒事讓他待在后方輔助,別上戰場。”
好在夜蟬的超凡能力爭氣,他的能力訓練取得了不錯的成效,之后隗海棟安排他參加了幾次任務,他負責配合隊友,做得很好,隗海棟對他大加贊賞。
沒兩天,隗海棟喊他去了基地地下的一個囚牢。
“這個人你認識嗎”隗海棟說。
“認識他是負責對我做實驗的人之一。”夜蟬的眼睛盯著地上昏厥的人。
隗海棟把一把激光槍拍在他手上,“去吧,你可以殺了他。”
囚牢的玻璃隔離墻降了下來,夜蟬一秒都沒有猶豫,立刻抬起槍指向躺在地上的囚犯,表情冷漠地開槍。
藍色的激光迸發,囚犯身上多了一個燒焦的血洞,昏迷的囚犯抽搐了一下。
他表情微微猙獰,開槍的手沒有停下,他連續不斷開了十多槍,直到激光槍的能量被消耗完,囚犯的身上滿是血洞,空氣中充滿蛋白質燒焦的味道。囚犯的身體不再抽搐了,他死了。
夜蟬放下槍,手在顫抖,幾乎拿不穩槍了。
不是因為恐懼,是因為喜悅。巨大的喜悅和報復的快感沖擊他的內心,他的心臟因復仇而激烈跳動,因為心跳過于激烈,他虛弱的身體開始產生不適了,腦袋微微發暈,差一點栽倒在地上。
隗海棟扶住了他的肩膀,讓他站穩了。
“明白了嗎這種感覺。”他說,“以前別人對你生殺予奪,如今你也可以做這種人,掌控自己的命,掌控別人的命。”
夜蟬抬起自己的手,看著微微顫動的雙手說“我明白了。”他低喃,“我明白了。”
隗海棟勉勵似的拍拍他的肩膀,一下把他給拍了個趔趄,夜蟬勉強站穩,隗海棟好似沒料到他的身體居然弱到這種程度,于是尷尬地收回手干咳一聲。
在這個時候,夜蟬對隗海棟是十分敬重的。
畢竟是他把他給從實驗基地里撈了出來,還派人教導他,幫他報復,隗海棟有自己的利益考量,但夜蟬也有自己的考量。隗海棟是個有能力的人,他很服氣,也愿意為他做事。
然而夜蟬很快發現,事情好像并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