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院的人基本就還是會安排在山莊上暫住,那里房子多,空間大,而且遠離人煙,不用被人指指點點。寒江雪說的是他得給找來的那些真正的小動物,也不知道突然降雪,它們有沒有凍到。還有就是龍爺,寒江雪也知道它必須生活在圣泉附近,他只是想著至少該和龍爺正式的道一下別。
寒江雪就這樣規劃了一上午,他爹仍沒有回來。
朝會的時間不等,有時候很短,有時候很長。但不管怎么著,在午飯之前也該放人了吧寒江雪一看時間差不多,索性就決定去皇城門口等著了。
既可以給他爹和舅舅送一口熱乎的吃食,又能第一時間見到聞嘲風,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那么迫不及待。
大概是下雪鬧的吧。
寒江雪在現代的時候,其實挺不喜歡下雪的,因為下雪往往意味著更多的生病,以及在上學、上班路上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開了公司之后還好,畢竟有車,車里有暖氣。以前上學的時候,才是真的遭罪。在大雪天走過一路,鞋子和褲腳都會變成濕的,冬天的衣服本來就厚,又因為水漬而貼在身上,別提多難受了。
更要命的是,這種情況下,他還要去掃雪。不得不掃,不然孤兒院里會有更多的孩子滑到,摔傷了就又是一筆很可怕的開支。
寒江雪后來那么拼命的工作,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再也不想體會手指關節凍的通紅,還不得不去掃雪的感覺。他也不想孤兒院里的任何一個人再感受他的曾經,揮之不去的凍瘡,以及因為化雪而變得泥濘不堪的黑色馬路。
下雪本該是快樂的,美麗的,就像是他如今感受到的。寒江雪真的太喜歡大雪過后的雍畿了,就像是呃,南天門。
寒江雪實在是有點詞窮,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陪戎小隊還會在護在寒江雪身邊一段時間,以防萬一。等寒江雪帶著楊校尉等人趕去皇城時,正好趕上下朝,一個個穿著黑青色朝服的大人們,正從巍峨的皇城門口成群的走了出來,每個人走路都小心翼翼的,像極了一搖一擺的企鵝。
寒江雪努力的想在人群里分辨他熟悉的人,但這真的很難,大家都穿著差不多的朝服,一模一樣的黑色毛領子,甚至連身材都大同小異,簡直就像連連看。想要找到人,可太難了。
哪怕是楊校尉等人,在這么一群混雜的氣息里,又很難精準分辨出寒武侯。
反倒是寒起,一眼就看見了寒江雪乘坐的青色馬車,因為他兒子停錯地方了。各家朝臣等著的馬車其實是有一個固定的地方的,但很顯然寒江雪并不清楚這個潛規則,他要停在這里等父親,仆從也沒敢勸一下。畢竟誰不知道三少爺的紈绔呢
當然,停在這里本身也沒什么錯,寒起和幾個同僚不是那么隱晦的表示“嗨呀,沒辦法,我兒子自從醒來之后,就格外黏人。”
其他幾個大人都是盲目崇拜寒起的武將,他說什么就是什么咯。
寒起抱拳拱手,在先走一步的告罪之后,就加快腳步,幾下便躍到了兒子面前。他開心的揉了揉寒江雪的腦袋,宛如在撲棱一個皮球。
寒江雪有點生氣,心想著晚上回去就給他娘寫信告狀。
“舅舅呢”寒江雪朝寒起的身后看去。
“你舅從側門出去去兵營啦。”皇城肯定不只一個門,大部分人走正街這邊只是因為離著各自的衙門進,小吃多。寒武侯是特例,他下了朝之后就基本沒事了,從邊關退下來后,他基本就約等于是賦閑在家,只是在兵部掛了個職,基本不管事,也不需要日日去衙門點卯。王將軍卻是實打實的金絲衛統帥,平日里忙得很。
寒江雪點點頭,又不甘心的朝著他爹后面看了看,如今朝臣都已經走的差不多了,他卻仍沒有看到聞嘲風,直能直接問他爹“無夷王殿下呢”被留下開小會了
寒武侯搖搖頭“他請假了。”
上朝也是可以請假的,前朝對于請假的要求非常嚴苛,有些時候連病假都不給準,輕則罰俸,重則打板,甚至有時候會把官位都給直接擼了。本朝卻很寬松,病假、事假都能請。無夷王這種病秧子,甚至都不是請假記錄最高的。
“是生病了嗎”寒江雪再次擔心了起來,天氣變換對于普通人來說不算什么,但聞嘲風肯定是扛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