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女尸就要追來,陳留堂心里著急,催促著老牛再跑快些,再跑快些。
但老牛本就到了垂暮之年,連續載著他奔跑數個時辰已經體力到了極限。
只聽撲通一聲,老牛倒地不起,全身呼呼的冒著白氣,牛舌頭四處耷拉著。
哞哞~
老牛有氣無力的叫喚了幾聲,體力虛弱,眼皮微闔,從鼻孔冒出的熱氣逐漸稀少。
進氣多,出氣少。
陳留堂摸了摸老牛的腦袋,額頭處如火爐般熾熱,口舌也如干涸的土地裂開數道褐紅色的口子。
“老牛帶我跑了那么長時間,不僅是體力跟不上,最主要還是太渴了,身體缺乏水。”
他抿了抿嘴唇,從附近摘了些綠草,放進老牛口中,卻發現老牛嚼了幾口,就再也沒嚼動。
“老牛?老牛你不要死啊!”陳留堂心情莫名悲哀,雖然老牛只與他待了不過短短兩天,但屢次救了他的性命,他待它已經形如親人。
想了想,他咬緊牙齒,從腰間拿出短劍割開手腕,將鮮血緩緩的滴入老牛口中。
老牛用舌頭攪動了數下,眼睛最后緊閉,倒地不醒,眸子淌處兩行清淚。
忽然間,老牛魂魄從軀體中脫離而出,口吐人言道:“多謝主人大恩大德,在青牛鎮以清水待我,今日又割腕滴血救我性命,下仆感激不盡。”
“你我相結本就是緣分,那馬二曾經還是你的主人。”陳留堂暗自警惕道。
若是老牛只是一般牲畜,他倒還會掛念老牛。但如果說他以一碗清水就收買了老牛,那未免太過荒誕了些。
馬二作為陳家的家生子,從小在馬廄日夜照顧老牛,要說他的情分還不如自己,真當他是傻瓜嗎?
老牛輕輕搖了搖頭,“馬二雖曾經是下仆主人,但對我非打即罵,每日勞心勞力,吃的草料也被他暗自克扣,如何能做得我主人?
主人不然,雖下仆身份低微,但親自接清水用碗呈給下仆,下仆自然感激不盡。
老牛現在已經身死,但遺留下來的軀體還可供主人一用,待主人剝下牛皮,披上牛皮便可化為下仆,躲避追殺。
但切記,兩個時辰后法術自然解除,但在這兩個時辰內若是受了傷,那么就會永遠困在牛皮之中,變成一頭牛。”
陳留堂將信將疑,蹲下身子用短劍開始從牛首處剝皮,但不知是怎的,這牛皮剝的很是滑利,幾乎一揭就整張牛皮滑落。
牛皮整體呈黃色,只有在牛首部位有一些缺口。
他回頭一望,百步之外,女尸蹦蹦跳跳向他追趕過來。
“若是女尸本公子還不怕,但就害怕那紅臉大漢要是大不過妖道,他要是追來......”陳留堂吞了吞口水,看著老牛的魂魄咬牙道:“此次若脫離險境,回家之后立下廟宇,助你香火成神。”
說罷,他匆忙套上牛皮。
套上牛皮之后,他只感覺牛皮越來越緊,像是長在他身上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