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感情您這是要拜師。
“也是,高人哪有那么容易遇見的。”陳留堂心里有些落寞,還以為在監獄能碰到一兩個高人,帶他直上青冥間。
可想了半會的高人只是個屁點武功不會,半截身子埋入黃土的光頭老漢,舌頭是啞的,大拇指也被割了。
他搖頭拒絕,重新回到稻草堆上歇息。
他又不是爛好人,充什么師傅。
自己武藝自個還不知道?
也就能耍個花槍。
好吧,說實話就是懶。
圣人教導過,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璽攘攘皆為利往。他陳留堂雖不至于收成千上百兩金子,但也不能收個半百老頭做自個徒弟,還屬于教了沒啥子收獲那種。
但耳畔傳來砰砰的叩頭聲,
光頭老漢如同一只喪家之犬眼睛含著討巧,臟兮兮胡須下隱藏的褐色嘴唇努動,似乎想要說些啥子,可舌頭在嘴中動了半天,只有那幾個固定音節。
他有些喪氣,呆呆的注視著陳留堂。
像極了驅趕出家門,但眷戀不舍的家犬。
飽含深情的眼神盯著。
“呸!活到這么個年頭這么埋汰人。”陳留堂啐了一口,拍了拍額頭,他還真是受不了別人用這種眼神看他,渾身都能顫幾下,膈應得反胃。
“說吧,你叫什么名字,我教你,可你也不能叫我師傅,平白折壽!”
光頭老漢連忙叩頭答謝,聽到陳留堂問他的名字,他在原地打著轉,急得嘶啞作喊,就是吼不出個名字。
“寫字告訴我。”陳留堂搖了搖頭。
光頭老漢愣了一下,努力回想自己的名字,但失魂落魄的搖著頭,用左手食指指著右手手掌,比劃兩下,然后猛地搖頭。
“可你今天......”陳留堂正欲說光頭老漢今天還寫了一個貳和六,可是忽然瞅見掛在過道的木制吊牌,上面寫著時間,是個什叁字樣。
獄卒押他進來的時候,是中平四年五月十二日。
山中無歷日,寒盡不知年。
他抬頭看向天窗,已經是朝陽初起,到了第二天。
陳留堂心里頓時明了,估摸著老漢就是靠那吊牌上的字跡推斷出數字比劃,是個可憐人。
可是連字都不會寫的光頭老漢,又是咋這么倒霉關了二十六年,連新帝即位繼承大統大赦天下都沒放走。
“你就叫老難吧,一聲老難嘍。”陳留堂嘆道,給光頭老漢起了個名字。
光頭老漢連連點頭,帶著討好的目光將酒釀捧給陳留堂。
喝酒!
才算正式拜師。
“不帶這么埋汰人吧。”陳留堂愣愣地看著老難泛黃的缺了一顆板牙的牙齒,若你是二八處子美如玉,我也就忍了,你哪來這么大的信心讓我這公子哥喝你剩下的酒釀。
再說......
那酒似乎還是他給的吧。
看著陳留堂這個新師傅遲遲不肯接酒,老難心里有些沮喪,將酒釀小心在稻草堆下面埋好,然后定然直勾勾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