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正!”盧植沉聲道,“戰國之時,學派執牛耳者多以子稱呼,而留堂你剛毅正直,這子正你當之無愧。”
看得出來,盧植對陳留堂的期望還是很高的。
雖然不知道那日陳留堂給鄭玄寫了什么,但能讓他師弟叫好的回答絕對不同尋常。
鄭玄在經學上的造詣可以遠超自己。
“多謝老師。”陳留堂拱了拱手,有些汗顏,自個絕不算什么正人君子,當初下決定護送盧植回京,就是擔心在討伐黃巾軍時做了炮灰......
他念叨了幾句陳子正,聽著還算不錯。
至少比一些起得亂七八糟的字好多了。
“子正,你接下了有什么打算,皇帝讓你率領三千老弱兵卒對付南陽黃巾賊軍,就連老夫自己也沒什么把握。”盧植不由擔憂道。
陳留堂嘴角微微勾起,“老師不必擔心,子正雖無什么經天緯地之才,但黃巾賊不過烏合之眾,一觸即潰。”
若真是三千老弱兵卒,他有多遠死多遠。但事先打通了何進,有西園禁軍三千精銳,他要是還打不過黃巾賊,那真的是草包了。
而且南陽這些黃巾賊比之前張角等兄弟率領的黃巾軍不可同日而語。
“此事老夫幫不了你多少,只能看你的了。”盧植有些慚愧,他自從戰敗后,雖然官復原職,但現在更像是一個文官,手里并無兵馬掌管,朝廷也并未委任,這是把他當一個閑官養著了。
說罷,盧植便帶著陳留堂上了一輛略微簡陋的馬車,其他士子也與陳留堂說了幾句話,盡皆散去。
兩名師徒談論了一會,便到了一處府邸。
“蔡府?”陳留堂盯著府邸的匾額,有些愕然,“老師,你在洛陽沒有府邸嗎?”
怎么說盧植也是范陽盧氏的大拿。
不至于連府邸也沒有吧......
盧植臉上有些慚愧,“為師為官清廉,哪里有錢在洛陽買宅子,洛陽寸土寸金,再說為師一直在幽州講學......
這是為師好友蔡邕的住處,最近一直在此地借宿。”
其實陳留堂不知道的是,范陽盧氏在漢末的時候真不算什么世家大族,范陽盧是從盧植開始發跡的,之前的范陽盧氏雖有先輩當官,但也都是微末小官。
如潁川陳氏一樣,現在的潁川陳也剛剛發跡。
“......”陳留堂。
堂堂北中郎將、一代大儒淪落到了借宿的地步。
不過蔡邕這個名號似乎有些熟悉啊。
沒等陳留堂細想,師徒兩人走到蔡府正廳,在正廳已有一精神矍鑠的老者正在手執竹簡,津津有味地品讀書籍。
“陳子正見過蔡議郎。”陳留堂立刻拱手道。
蔡邕現在是朝廷議郎,議郎這東西就是郎官一種,不過無需輪值看門,多是朝廷征辟一些大儒的官職。
像蔡邕這樣的大儒,朝廷歷來不會重用,但也不會放任不管,多給一些閑職。
“子正?”蔡邕放下書冊,笑道:“看來子干兄真的給你起這個字了,自從前日陛下下旨要赦免你,他可是想了好幾天。”
“多謝老師。”陳留堂有些感動。
“不必。”盧植笑瞇瞇地看著蔡邕,捋了一下短髯,“文姬也到了及笄之年,老夫做個媒,嫁給子正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