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氏一個婦人,哪里想摻和到這些事情中來,只要退了親事,與她就無甚相干,但她轉念又一想,自己夫君并無大錯,只因賊寇登岸,他選擇自保,丟失了一些貢綢而被革職,若是能有人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說上些好話,說不定還能再度起復,于是便答應了傅蕓,悄咪咪跟著她來走一趟。
邵嶼和汪全熱情地接見了黃氏,邵嶼更是把早就想好的細節對黃氏說了,黃氏表示一定遵照他所說的去做。
而許家這邊一直忐忑難安,特別是吳氏,戰戰兢兢,那天晚上命人去租了一間兩進的庭院,把錢惠藏在里面,命人好生伺候著,自己也不敢再去看上一眼。
那日邵嶼和宋珩去了莊子上見到真正的許嬌之后,再沒有來過許家,這位年輕的知府大人似乎把案子拋在了腦后,連那位被關押的晴云閣的掌柜也完好無損地放了出來,此時的知府大人似乎疲于應付巡按御史的到訪。
這件事并沒有人中毒傷亡,若是就此揭過,也不無可能,大錢氏和吳氏都是這般僥幸地想著。
黃氏登門,也在許家人的意料之中,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許家被官府詢查一事,瞞不了她。
許老太太和大錢氏一起接見了黃氏。
黃氏放下茶杯,輕笑著道“老太太,錢太太,我這人性子直,你們別見怪前幾日聽得外面傳了一些有關府上涉案的流言,也不知真假,與其憋在心中,倒不如把話敞開了來說,免得引起一些什么誤會。”
許老太太也是個直性子,馬上回道“應該的你說得不錯,有話沒敞開來說才好”
大錢氏則接口道“黃太太,說起來這事都得怨我,是我們錢家撞了霉運,得罪了小人”
“哦這又是個什么說法”黃氏假裝好奇追問。
大錢氏又把錢惠為了名節自焚一事說了出來,又說錢家是得罪了慶國公府,此次是故意跑去許家經營的酒樓里找茬,就是為了要給她找不痛快
黃氏聽了大為憤怒,“豈有此理這慶國公府的荒唐事還真沒少干,要我說啊,現在巡按御史大人不是正好來了揚州嗎我看你們倒不如去他那里告發他們濫用職權,否則,就這么含糊著,這姑娘家的名聲怎么正得回來”
大錢氏怔愣了,真讓她去告,她哪里敢呢她笑了笑,有些為難道“自古官官相護,民不與官斗,萬一我去告了,那巡按大人包庇他們,我們不是無端地又把那知府大人也給得罪了嗎”
黃氏道“錢太太有所不知,這位巡按御史汪大人是出了名的鐵面無私,從前他與我家老爺關系也是十分要好,你只管放心去,只要你有理,他絕對會替你主持公道。”
即使黃氏這樣說了,大錢氏還是不想去,她心虛。但是許老太太卻聽進去了,自己孫女無端受到這樣的污名,如果不給她一說法,確實說不過去。
“老大媳婦兒,黃太太說得沒錯,既無罪證,就該還我們清白,不該是這樣不明不白地擱置著,引人猜測。”
黃氏也接著說“我今日來,還有一事,我家老太太最是疼愛曉兒,她說,眼看著婚期也近了,她思來想去,準備成全孩子自己的想法,想要等他成了婚,把家中在寧波府的那套大宅子給他,他喜歡那地方,早年沒成婚,不放心,只等有了媳婦管束著,便也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