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走過山,漫過水,復合弓在她手中越用越嫻熟,她的容越來越堅毅,像一朵梅花,怒放在凜冬中。
呂超見她時,第一時間鬼使神差地說“你是精衛喜歡的模。”
阿喜穿過清晨水霧出現在呂超門前,因著她打出精衛名號,被呂超接見。對呂超贊嘆,她好像又成之前那羞澀女郎,抿出小酒窩。“多謝。”
復合弓擺案,阿喜不懂要怎么跪坐,就蹲在一旁,靜靜看著呂超觸碰它滑輪,迅速拉開弓又合。“它好美”
阿喜認同地點頭,“它好美。”尤其是射出箭時,干凈利落。好美。
呂超側頭,“否將你遇精衛之事,詳細說與我聽”
阿喜沒絲毫不耐,認認真真說完,聲音依舊細聲細氣,然而任何人得知她孤身行千里,從濟東國燕地,都不會小瞧于她。
而她能過來的底氣,在于神靈贈予她弓箭,那弓箭,小孩與幼女皆能拉開,射出去后,箭頭竟能深入樹干。
“我知道”呂超蹦起來,手舞足蹈,“哈哈哈哈哈哈”
“我知道”
他欣喜若狂,“才是墨者真諦才是善惡頭終報,舉頭三尺神明”
阿喜眨眨眼睛,輕聲問句“你知道什么”
過很久,呂超才慢條斯理重新坐下,以障扇輕輕遮住下半張臉,狐貍眼兒微彎,“墨之真義,今日成矣。”
阿喜成為墨者,跟在呂超身邊學習墨者工藝,學習如何用木頭去做復合弓,她學著工藝,看著呂超買來空竹簡,在刻字,而后寄出去,看著他忙三日不食也激動得滿紅光,看著一個個墨者匯聚過來,激動萬分,看著那被所墨者稱為巨的人抓著呂超肩膀,高聲宣布“你就是下一任巨”
他們互相湊足錢,多少阿喜也不清楚,隱約知道是一筆巨款,買很多空竹簡,在刻字,分發出去。阿喜也拿一卷,她不識字,呂超逐字逐句念給她聽,包括釋意,阿喜便懂
墨者再次完善自身鬼神觀,對于“鬼神賞賢罰暴”,他們重新作出注釋。
鬼神能明下,之所以沒出現一人作惡就罰的情況,本質原因是凡人承之志,非鬼神個能卻不去做,也非鬼神量不足,無法賞善罰惡。
鬼神注視著人間,將意志傳給凡人,弓與箭,刀與槍,正義與善良便是鬼神之志,人代行罰。正如精衛傳下復合弓,是人能掌握的量,連幼少女都以用它來自保與護人,難道不正是鬼神在賞賢罰暴嗎
盡管現在漢明打著推明孔氏,抑黜百家的名頭,然而,他自己本人就掛羊頭賣狗肉,雜用王霸,搞的是大漢色主義儒術,什么外儒內法啊,什么糅合陰陽家五行說啊,什么吸納墨家“由任命”啊你就是讓孔親自來,也認不出那是孔氏學說。
所以,百家在漢武時期,仍舊土壤生存,漢未打壓間百家學派,也允許他們像外儒內法一玩“換皮”,墨家重新注釋教義后,最先接消息的就是百家里那一堆老對頭。
法家,桑弘羊讓人一碗甜湯,小口喝著,手里拿住墨家竹簡,一列列認真看,一邊看,一邊想起墨。
昔年,儒家敬鬼神而遠之,墨家明鬼神而崇之,那時不曾鬼神降世,墨的理論個致命缺陷,缺陷在他生病時幾乎將墨家核心理念一舉擊潰時弟疑惑不解,若真神靈賞賢罰暴,先生是大賢,為何會受懲罰,生病呢
墨將之糊弄過去,然而,隱患仍存。
桑弘羊微微一笑。若年墨翟能看見份卷軸,便回應吾承鬼神之志,然年老體衰,鬼神以病弱將吾召去,而非讓吾刀劍加身離世,便是賞賜。祂望吾重投母腹,降生后,再次替祂行善人間。
道家,汲黯看完墨家理念后,心事重重。
老仆憂心詢問后,他唇角一掀,冷笑連連,“人感應,讖緯之學呵,董生見此墨,恐怕樂壞吧”
儒家,董仲舒抱著墨家竹簡,兩眼放光。
好東西啊抄抄抄融進儒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