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霓凝視著眼前這群要么在地上打了滾,一身黑泥,要么爬樹不小心摔下來,齜牙咧嘴,要么滿臉血,目測跳崖后僥幸沒死,從懸崖底下爬回來,要么一身破爛布,不知道去干了什么的人,陷入一種自我懷疑之中。
等等,就算都是自己,真的靠譜嗎
青霓們跑到一邊,嘀嘀咕咕開始商量。
“大鬧一場誒聽起來就很刺激”
“什么樣才算是大呢一百壯士沖進大金國都”
“那可能沒傳出去人就沒了。”
“我有個想法我們去找完顏構麻煩吧”
“太好了,我也有個想法剛才我和另外一個人跳崖,我沒死,她死了,我發現她死后尸體是有馬賽克的。最妙的是,我摔下去只會有點疼,但也就相當于擦破皮那種,翻了一下界面板,痛感可以調節,還能調成完全無痛所以我們假裝去獻舞,然后集體在他面前自殺吧不會跳舞也沒關系,反正我們好看,隨便扭扭也行”
“臥槽這個好”
“搞快點搞快點”
“走”
青霓們一拍即合,快快樂樂組隊出發了。
巨蟒聽完全程,盯著他們遠去,蛇尾在地上畫了個圈。
“阿彌陀佛,完顏構,祝你有個愉快的夜晚。”
南京應天府來了一群容貌各有千秋的男女。
畢竟臉是捏出來的,青霓為防有自己突發奇想,捏一些比如三只眼啊,比如多足怪胎啊,比如三頭六臂啊,放在神話里沒問題,放在現實只想擔心宋人心臟的外形,給他們記憶里植入了他們看過游戲要求的場面,規定只能往好看里捏,并且,必須是人形。不然,此時此刻就不是俊男美女入城,而是奇行種攻城了。
“打聽過了。”
十三歲的青霓滿臉懷疑人生“趙構居然做得不錯聽說有內侍給他上供珠寶,他下令丟進江里還主動把螺鈿椅桌燒毀,說要帶頭儉樸他還非常勤政,下朝后還繼續聽大臣奏事難道他其實只是怕死”
“你太天真啦。”八歲的青霓搖了搖頭,小大人似地背著手,嘆了一口氣“他只是會裝。他還說不喜歡和婦人相處呢,結果呢你是南京這組的,沒去東京那邊打聽。”
“東京開封府那邊怎么了嗎”
“我來說吧。”
給自己捏了一身小麥色皮膚,腳蹬馬靴,眼睛雪亮的衣衣冷笑一聲“開封府之前不是被圍城了嗎,城破之后物價高漲,米一升三百,豬肉一斤六貫,羊肉一斤八貫,牛肉和馬肉出價兩萬都買不到。如果買不到豬肉,能買什么肉呢”
因為不蘿莉正太體型,在場都是成年體,十八歲的衣衣沒想到這里還有好幾個未成年,徑直往下說“我們去的時候看到了肉攤上一堆馬賽克,問了人才知道是人肉,夾在牛肉馬肉里賣掉,來源是生病了,卻沒死的人。”
她憤怒地,高昂地說“是沒死的人”
八歲的青霓接著說“然后,在這種情況下,御藥院奉圣旨來開封買少女去洗衣服,要長得好看的。你信只是買回去洗衣服嗎”
小麥膚色的衣衣陰陽怪氣“金國那邊也是把宋朝可憐女子放進浣衣院呢。”
“”十三歲的青霓捏緊拳頭,“要不干脆假戲真做吧干掉趙構”
“然后以一個勤政儉樸的形象死去好色這種事情,在古代可不算罪。而且,死了之后,朝堂被奸人把持怎么辦主戰派不一定壓得住主和派,就南宋這情況,朝堂一亂,全去排除異己,絕對玩完。”
放條狗上去武將就能恢復大宋河山只是嘲諷趙構的話,更大可能是,放條狗上去,主和派先把主戰派搞死。誰叫我圣宋是出了名的外戰外行,內戰內行呢。
“可惡。”
“所以,還是按照原計劃來吧。”
十八歲的青霓咧出一口雪亮白牙“讓他害怕,讓他崩潰,讓他身敗名裂。”
“我們可是”
“第四天災啊”
御藥院那邊有臣子前來見趙構,說自己搜羅到了一群美人,可在宴會上獻舞。
趙構裝模作樣“這不太好吧”
臣子義正詞嚴“官家,他們都是普通百姓,聽聞官家賢名方來獻舞,官家莫要寒百姓心啊”
趙構矜持地點頭“讓他們費心了,只此一次,朕日夜憂心國事,不能沉溺在享樂之中。也切莫鋪張,隨便辦場小宴便是。”
“唯”
一場小宴,一群重臣,或是喜笑顏開,或是憂心忡忡,趙構坐于上首,明面上并未顯得多么高興,待到舞者進來之后,身體卻是忍不住向前傾了傾。
那些舞者確實極美,一顰一笑像極了艷麗的花。大臣們眼睛直勾勾落在上面,唯有尚書左仆射兼門下侍郎李綱面無表情,仿佛美人對他而言只是一群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