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三日,果然沒什么動靜了,土匪們更是心神放松,只牢記巴草的話,絕不出山寨,平時寨內巡邏也絕不敷衍。
就在某一夜過去之后,仿佛颶風過境,山寨遠處山林里,峭壁上,掛了很多具尸體。并不是掛在山寨門口,而是從寨子高處俯瞰,就能看見幾十具尸體分散著倒在各地,就像是昨晚有商隊經過,被人屠殺了。
“這些尸體和俺們被擒的兄弟,不是一路”
土匪也不敢靠近探查,只能遠遠望著,瞇著眼睛去辨認尸體上面衣服樣式以及臉的樣子。
都不認識。
難道是這一片來了新的匪徒要和他們搶飯吃
巴草坐了一晚上,把大腿坐得發麻,心中憂慮不僅沒有散去,反而更加強烈了。
些許個游俠兒對他們影響不大,可要是新來了匪徒,兩者之間一定得分出個高下了,不然,一方搶得多了,另外一方所得必然減少。
“兄弟們休怕他們明日再看看,倘若真是新人,拿上刀斧,讓他們曉得規矩”
第二日,又有一小商隊行來,來時正值傍晚,似乎是走得累了,坐在小樹林里一邊拿袖子扇風,一邊從桶里勺水喝。
不一會兒,樹林里殺出來另外一幫人,只頃刻間,就將這一車隊屠得一干二凈,拿了財物,呼啦啦離開,原地只留下了一具具尸體。
山寨匪徒探子將這一幕傳了回去,巴草罵了一句臟話,捏著拳頭砸桌子。
“下次追捉他們去”
又過了幾日,來了一戶人家,乘著馬車,護衛有幾十來個,馬車也有好幾輛,只看車轍,便能察覺車上裝了不少重物,似乎是在整家搬家。
巴草留了小部分人在寨子里看家,另外一大部分隨著他出去,守株待兔。
另外一幫劫匪也出來了,沖向那戶人家,不過,那戶人家護衛十分了得,將他們殺了不少,或許是因為這樣,余下的劫匪仍在觀望,沒有出現。
巴草做了個手勢,手下兄弟們就沖了出去,沖向那戶人家。
先吃貨物,再轉過頭來和對家廝打
才一交手,土匪們就覺得古怪。
這群護衛打起來怎么沒一點章法就是胡亂揮刀,不像是大戶人家專門養的。
“哥哥,小心有”
“噗”
一個重物撲了上來,緊緊抱住了他,有個尖銳物品從背后插進了他身體里。
他沒看到,其他人可看得清清楚楚。
“詐尸了”
土匪們尖叫。
地上尸體蹦了起來,他們胸膛上還插著無柄短劍,鋒銳的一頭插在自己身體里,一動還會流血,另外一頭沒有劍柄,刃端寒亮,他們嗷嗷叫撲向敵人,一抱一個準,刀劍入肉聲非常響亮。
假裝車夫的陸宰“”
扭頭看了一眼青霓一號嗷嗷叫從他面前跑過去,土匪再更前面撒腿就跑。
再扭頭看,青霓二號好像沒有一點痛覺,撲向土匪,給了他一個熊抱。
青霓三號嘴里還喊著“你別跑啊你別跑啊等等我啊”
土匪們則哭爹喊娘,“救命啊你們這群瘋子不要過來啊”
陸宰很理解他們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
陸宰深呼吸,一手撐著額頭,才沒讓發暈的腦袋黑過去。
“我明明說的是讓你們把刀劍夾在腋下,你們這是”
他旁邊,負責保護他的玩家振振有詞“但是我們商量了一下,揮舞刀劍很容易失誤,萬一刀劍脫手了呢萬一砍錯人了呢萬一被奪刃了呢現在就很好啊,你看,沖上去抱人總不會犯錯吧用力一抱,刀子就捅進去了”
是啊,用力一抱,還反向捅你們自己捅得更深了。
“你們”陸宰從牙縫里擠出聲音,“不疼嗎”
他光是看著就很疼
玩家們露出燦爛笑容“一點都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這些家伙之前燒開水,拿手去試水溫,還會咋呼著說燙,怎么會不疼只是他們能忍而已
那群土匪沒說錯。
在鬼哭狼嚎的背景音中,陸宰的情緒更加穩定不下來,像是大海掀起了風。
這是一群瘋子。
他無比肯定地想就算他們披著正常人的外皮,像正常人那么笑,既不僵硬,也不死板,可他們內里必然是絮亂的一團,他們無視了這世上所有的常規
他們是瘋子
瘋子
一群不要命的瘋子
狠的怕不要命的。這群土匪能變成潰兵,本身便不是意志多堅強的人,看到這不符合常理的一幕,他們崩潰地丟掉武器,抱頭“投降我們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