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雙版納或者說,勐泐來了一個奇怪的人。
這人到來時,衣服破破爛爛,身邊還跟著一只老虎,時不時嗅他,不像是關懷,更像是看他什么時候死。
但這個怪人一直沒死,還拿起鋤頭,天不亮就開始種地。
“他大老遠從中土跑過來,就是為了來這邊種地”
傣泐部落里的人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那怪人。
他們有十二個部落,每個部落跑來幾個人看,就有幾十個人圍在田壟邊,指著怪人笑“他連鋤頭都不會拿。”
“他沒有牛嗎,居然在自己犁地,這哪能來得及哦”
“聽說他來這邊,是想要學種地,提升畝產這還用特意學一年收割兩次,勤奮一些一年收割三次,不是輕輕松松就能有口糧”
“他在撿糞便,是想要沃壤哪有直接把糞便翻進去的,也不知道要漚一下。”
“哎哎,他怎么過來了”
怪人走過來,大老虎臥在不遠處,這些閑人悻悻散開大半,還有幾個二愣子試圖跟老虎主人掰腕子“瞅啥”
當然,云南話是不是這么說十五歲的青霓不知道,反正通過翻譯軟件,他耳朵里聽到的就是這種話。
喉嚨里傳來干澀刺痛,咽下空氣時,那口氣順著喉嚨慢慢滑下,胃部擠壓蠕動,饑餓與酸水反涌。
十五歲青霓清楚,這是饑餓條和口渴條見紅時,身體發出的警告。他翻了快一天的地,沒有吃飯,身體在劇烈抗議。
再等一等
就像以前每次打游戲,非要達成什么目標才去吃飯那樣,十五歲的青霓深吸一口氣,認認真真請教土人“這個糞便,要怎么漚我讓老虎給你們抓兔子,可以教我一下嗎”
那幾個人明顯懵逼起來。
你你這個人怎么不按常理應對呢我們嘲笑你,你還來問我們
他們一時間沒說話,十五歲的青霓吹一聲口哨,那假寐的老虎懶洋洋睜開眼睛,甩著尾巴慢吞吞行來。傣泐部落里的人當下脊背冒汗,雙腿打著冷顫“你、你想干什么”
十五歲的青霓“摸嗎”
“誒”
“給你們摸老虎,教我。”
十五歲青霓從傣泐部落里的人那里學會如何漚肥,如何選種育苗。
“糞便不能太多,太多會把莊稼燒死,也不能太少,太少就起不來作用。具體需要多少,要看感覺,沒辦法教,你種幾年就能體會到了。”
十五歲青霓認真點頭。
傣泐部落里的人瞅著少年白白嫩嫩模樣,雖然坐在田壟上,懷里抱著鋤頭,身上依然透露著一股純稚學生氣,天真且看上去并不能吃苦。
學種田也只是為了好玩吧,能堅持多久一季兩季
懷著這樣的疑惑,在星河布滿夜空時,傣泐部落里的人看到那小少爺一樣的人拖著木頭到田邊,砍下旅人蕉的巨葉撐在頭頂上,支起了一個歪歪扭扭的棚子。
秧谷還未下泥,秧田里好似有窸窸窣窣聲音,十五歲青霓豎著耳朵,捏著木叉,踮著腳走過去。
星光流映,少年揮舞著木叉,和老鼠在星空下搏斗,一不小心踩進泥里,又迅速拔腳,追逐著那些皮毛油滑的畜生跑上岸,身后是一連串黃腳印。
“他或許”并不是想要鬧著玩。
傣泐部落里的人低聲呢喃。
老虎伸出手掌一拍一按,老鼠在它掌下吱吱慘叫。
“干得漂亮”剛夸完,十五歲青霓耳朵一動,聽到新的聲音,迅速抬起木叉,就是一剌,黑暗中,老鼠在木叉縫隙里掙扎,被虎掌扒拉過去一口咬住,半個鼠身從虎牙里滾出,鼠尾巴在殘余知覺中抽搐了一下。
少年摸摸老虎皮毛,瞇起眼睛笑。
種地游戲真快樂
“走還有其他老鼠要撲滅,不然回頭秧谷下泥,會被老鼠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