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帝“科舉茲事體大,非心有識別者不可克堪,汝即刻啟程,前往樺木所在之地,取三車樺木皮,運往咸陽,呈予公子扶蘇此為其一。其二,汝所過之地頗多,見識博極,可接造紙大任,朕封汝為”
劉邦聽著聽著,心里驚起滔天大浪。甚至想要開口去問,史書上能留下一筆的重任,陛下你就這么信任我上來就把它安排給我
就不怕我辦砸了
始皇帝道“造紙之材料,無人知曉,需從無到有去試驗,繁瑣細碎,卿少時曾四處出游,又擅與三教九流打交道,或許能夠發現常人不曾注意的事情。此事,非卿莫屬。”
盡管劉邦心知肚明這些話至少有三分是御下之道,不是真的除了他別人就做不來了,然而,一個皇帝愿意對他這么個白身說這些話,已足夠令人感動。
劉邦揚聲道“陛下厚愛,邦不甚感激”
不就是造紙嗎他接了改天就找認識的那群兄弟喝酒,問一問他們知不知道有別的能用來記錄字跡的有趣玩意
哦,還有,樺樹皮既然能用墨在上邊書寫,說不定紙張能從上面著手
樺樹生長在上黨郡或許其他地方也有,可惜劉邦不清楚。他只知道樺樹在六七月時生長得最為旺盛多汁,是一年之中樹皮最容易剝離的時候,一人一天,就能剝掉幾十棵樹的樹皮。
如今正是七月上旬,始皇帝令劉邦帶足人手快馬加鞭前往上黨郡,取樺樹皮作紙。而始皇帝的巡查車隊則在沛縣呆了幾天后,開始往西去,歷經兩個多月,才終于回到咸陽。
扶蘇已經望眼欲穿了,“國師,牛怎么樣生了嗎”
青霓“”
青霓“嗯。”
扶蘇公子松了一口氣,“可算是生了,可惜我沒能在它生產時陪在它身邊。”
青霓“你可以現在去陪。”
扶蘇羞澀一笑“它已經生下牛犢了,我也不需要再繼續圍著它轉了。我現在有一個新的目標。”
青霓“嗯”
扶蘇公子眸中光芒更亮了“有國師在,日后大秦耕牛必然不缺,糧食必然也會越來越多,我看過國師給的生物知識,牲畜除了往生得多培育,還能往身上多肥膘培育,我想去養豕”
雪貂“等等你說你想去干什么”
扶蘇一只手放在胸口,仿佛在說什么激動人心的話,看向雪貂“養豕貂神獸,我想去養豕。”
雪貂“你怎么會忽然想去養這個”
“豕常多胎,方便我尋找育種需要的品質。豕個頭大,本身肉便多了,如果能養得更肥碩,多過它們需要食用的糧食,于黔首而言,便是值當了。”扶蘇信心滿滿,“我認真想過了,培育雞鴨魚實在太少了,豕肥得恰恰好。”
他從袖子里拿出一卷小竹簡,用學生看老師批改作業的目光,望向青霓,“國師,這是我根據你傳授的知識,擬定好的籌劃。”
里面詳細寫了,他將會如何根據豬崽的初生重、斷奶重、生長速度、料肉比做記錄,然后挑出其中的優質品種,用來交配。
扶蘇忐忑地問“國師,這樣可行嗎”
青霓“”
雪貂忍不住在腦內對青霓說“乖乖,衣衣,他是認真的啊我原本以為他說的要學生物育種,是說說而已”
“我也沒想到”扶蘇居然能做到這種程度,該說不愧是歷史上那個頭鐵到一條道走黑的扶蘇公子嗎
張良沒忍住潑冷水,“卿食羊,大夫食豕,士食魚炙,庶人食菜。縱然你養出來了,按照禮節規矩,黔首依然不被允許隨意食用豕肉。”
扶蘇瞧過去,發現是一女子在說話。她身材比一般女子高挑,面頰潔凈,鬢發烏濃,倒不像官奴婢,反而像是哪家小姐。
扶蘇“這位是”
“見過長公子。”張姬欠了欠身,“妾是娘娘身邊的棋童。”
專門侍棋的女僮仆。
扶蘇很好脾氣地笑了笑,“我知道,所以我會去說服阿父,改了這一禮制。”
張良詫異“公子是儒士,竟要改孔夫子遵循的周禮”
他倒是不在乎這個,但是大部分儒士都很在乎。
“若是禮無法讓黔首吃飽,這禮亦無需死守。”扶蘇神態認真,眼中閃動著光芒。那是真正為民做事的光芒,是讓此刻的張良發自內心移開視線,無法正視的光芒。
扶蘇又道“何況,孔夫子尊禮,卻并非守死禮之人。子曰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然昔日孔夫子周游列國,遭蒲人攔路,要求他發誓不往衛國去,夫子起完誓,被放走后,他沒有半分猶豫便繼續往衛國去被逼發誓,無需守信,便是夫子的變通。”
而豕肥可令黔首吃飽,便無需堅持只許大夫食豕肉,是他扶蘇的變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