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們要成為陛下手里的刀,陛下要對準誰,他們就該刺向誰。
淳于越哆嗦著心臟,一字一頓,在心里對自己說旁的都可以,最后一樣,若有違道義,淳于越,你是儒者,你必須做一位忠君之臣,起到諫告陛下的職責,絕不能失去仁義之心
淳于越的糾結無人知曉,殿中突兀響起不輕不重地敲擊案幾聲,淳于越心口又哆嗦了一下,抬頭看去,果然是陛下又準備說話了。
“縣報的大小有限,并非能將諸卿文章皆刻印于其上,究竟登記哪幾篇,還需諸卿自行商討。”
好么,這話一出來,本來還在觀望要不要“屈服”威勢,是寫閹割版學說還是頭鐵硬氣試圖據理力爭的儒博士,心里天平立刻傾斜了。
“陛下,臣在家中經常寫文章,興許能合陛下心意。”
“陛下臣已構思出文章的起合,半個時辰就能寫出來交予陛下審閱”
“陛下,臣臣能立刻口述”
“陛下,臣的文章,你說需要改,臣就一定改,絕不會嫌棄麻煩”
陛下說“朕需要諸位如同稷下學宮那般,與各家成罵戰。明日午時,將文章呈上。”
儒者誒嘿罵戰嘛,就是抨擊別家的學說,這個我們熟
“唯”
當青霓得知秦始皇無師自通搞出來報紙后,都震驚了。
“雖然我知道漢朝就有邸報,記載了官方發布的信息,證明古人也不是不懂信息流通。但是,陛下腦子這么靈光,還真讓我挺驚訝的。”
上天作證,她把活字印刷術送過去的時候,純粹抱著一種,說不定始皇帝能用來做些什么的心態,可絕對沒想到始皇帝能祭出報紙這樣的大殺器。
雪貂蹦到案幾上,探頭去瞧送過來的大秦第一期縣報,看完上面發行的儒學文章,捂嘴悶笑,噗嗤聲斷斷續續從肉爪子縫里泄出來。
“秦始皇也太損了”雪貂笑得尾巴繃緊成棍子,“報紙只有他家有,旁人沒有,諸子百家看了儒家針對他們的學說,還沒地方反駁回來,豈不得憋死。”
青霓抱著它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幾天,就能逼得百家入咸陽。”
上過網的都懂,你要是放開了討論,放開了對罵,說不定沒幾天就消火了,而你但凡搞禁言,堵著對家的嘴不讓說話,哦豁,那可捅了馬蜂窩了。
“他放屁”
南郡一戶人家,當家家主是一個溫和有禮,從不與人臉紅的中年人,然而,今日他從外面拿了一片寫字的樹皮回來后,就氣沖沖進了家里,拔出掛在墻上的劍,往案幾就是一劈。
“氣死老夫了禮怎么就是治國第一學說了呸這些儒生真會睜著眼睛說瞎話,禮者,忠信之薄,而亂之首也”
“縣令,我也要在縣報上寫我的文章,我是修習兵學說的,你就這么寫仁人之兵屬于胡說八道,儒者不會打仗就不要瞎針對我們兵者,天時地利才是兵之要術”
“不好意思,雖然很理解你氣憤的心情,但是只有咸陽那邊才允許發行縣報,其余郡縣私自發表文章,算死罪。”
“咸陽是吧我這就去”
“相里墨是怎么回事,居然讓儒者抨擊我們墨學說的兼相愛、交相利”
“他們行不行,讓儒者騎到頭上去了不行讓我們上我們相夫墨絕不會屈從儒者”
“矩子,我們去咸陽吧絕不能讓儒學說壓過墨子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