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驚醒了,身上出了冷汗,他憑直覺覺得這是個噩夢,不過他不是弗洛伊德的信仰者,他不覺得夢會映射現實。
他是對的,這之后他再也沒做過夢。
一直到今天為止。
他先夢到了被鎖進記憶深處的黑色攝像頭和其他被打傷的孩子,又夢到自己長出胸部綁起長發穿上了高跟鞋,伏特加則變成了一個圓臉大眼睛扎著雙馬尾的可愛女孩,提著粉色的包包亦步亦趨跟在自己身后,他改口叫自己大姐了,然后他們兩人的照片被大批量地印在襯衫上、內褲上,一群身上散發著濃郁adao氣味的宅男把印有他們照片的衣物穿到身上。
夢醒了,感受到頭腦中遺留的酸脹感,琴酒揉了揉太陽穴。
他知道自己在年幼時為什么會產生那種違和感了,因為和他同一批進入組織訓練場的孩子都被打得鼻青臉腫,可他雖然傷得不輕,下手的教官卻刻意避開了他的臉,他的手臂,他的小腿,凡是不能被衣物遮掩住的地方都沒有留下傷痕。
boss是不憚于讓他們毀容的,也就是說,在攝像頭的另一頭,還有除了boss之外的人在場。
當時柳修明就透過那個攝像頭看著自己,把他最不堪的一面看在眼里。
而且也許是凌虐欲作祟,他竟對那樣的自己產生了興趣,并且二十年來一直不知用什么手段觀察著他。
琴酒感覺胃部一陣抽搐,不過強悍的體質沒有讓他吐出來,只是在得知真相后心里好不容易積攢出來那點對柳修明的好感也消磨殆盡。
他緩緩推開房門,想去客廳泡點咖啡,不過在推開房門那一刻柳修明那雙眼神銳利的眼睛就看了過來。
看到是琴酒,柳修明有點驚訝。
“被我吵醒了嗎甜心”,柳修明問。
客廳里開了電視,電視上放的依然是黑白默片,不過不是將軍號,而是卓別林的喜劇,柳修明卻沒有看電視,他手上拿著一本福爾摩斯探案集正在翻閱,他穿上了他那套黑大衣,領結打得很漂亮,頭發也已梳理整齊,顯然是做好了開始第二天的準備工作。
琴酒搖搖頭,除了翻動書頁的聲音,柳修明沒發出一點聲響,琴酒注意到他面前放了開包的袋裝速溶咖啡卻沒有咖啡杯和熱水,大概是怕煮熱水的聲音影響他們休息。
從一定程度上來講是很貼心的人。
柳修明“睡不著”
琴酒點頭。
“做噩夢了”
“沒有,”,琴酒一口否認。
“會做噩夢也不奇怪,我不該和烏丸在你們面前說那些事,我做了一個反思,然后發現我應該去寫一篇三千字的檢討,”,柳修明說著把福爾摩斯探案集遞了過去,“你可以看看這個,平復一下心情。”
“您很喜歡福爾摩斯”
“當然,他不光聰明,英俊,還給我帶來金錢,”,柳修明很快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