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楨和朗日極竟無語凝噎,作為鐵骨錚錚的草原漢子,兩人實在不能理解這種臨陣脫逃的行為。
然而付疏卻覺察出不對,以她對武毅殊的了解,像對方這種自尊心極強的男人,便是血染疆場,也不可能跑得如此明目張膽留人話柄。
于是她再一次將消息傳到付靖宇手上,并提醒對方警惕武毅殊帶兵回京,助付靖川強行篡位。
她都已經提醒到這種地步了,倘若付靖宇還是輸給了付靖川,那也只能說明他爛泥扶不上墻,根本沒有坐上那個位置的能力。
好在付靖宇并沒有讓她失望,半個月后,京城就傳來了六皇子和武毅殊逼宮失敗,被押入天牢等待問斬的消息。
又過了幾天,仁武帝被六皇子迫害,救治無果,駕崩了。
曾經的三皇子、如今的璟帝付靖宇悲痛欲絕,怒斬不孝子付靖川,參與篡位的所有黨羽,皆為先皇殉葬。
穆楨聽到這個消息后,直接從議事廳跑回王帳,撇下了一眾等著他發號施令下屬。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付長天的死有蹊蹺,付靖川害他或許為真,但未必是真的救不回來,八成是付靖宇為了上位,刻意讓他的死成為處決付靖川不容置疑的理由。
在穆楨眼里,王妃一下子痛失這世上和她最親的兩個人,現在必定是最需要安慰的時刻。
然而等他進了帳篷,根本沒有想象中的黯然失神獨自垂淚,付疏只是慵懶的倚在榻上,發絲披散著,悠閑淡然地看著書。
見此情景,還準備了一肚子的話都哽在了喉嚨里。
付疏聞聲抬眸,眉梢輕佻,漫不經心地問:“不是要議事?”
“啊……議完了,回來看看你。”穆楨呆愣愣地說。
付疏笑:“我有什么好看的,這么長時間還沒看夠?”
“你好看,你最好看。”穆楨坐到榻上,語氣下意識就柔了些:“一輩子也看不夠。”
在他深情的目光里,付疏心也跟著柔軟了,她自是知道他為何而來,無非是怕自己傷心罷了。
于是她道:“一輩子那么長,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的,我絕對不會騙你!”穆楨連忙道。
“這可是你說的,那我便走著瞧了。”付疏狡黠地眨眨眼:“倘若你哪天變了,我就離開巴林,讓你永遠也找不著。”
穆楨半點沒將她的威脅放在眼里,反倒喜出望外:“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你始終如一,你便永遠不會離開?”
付疏放下書,似笑非笑地勾唇:“不然呢?這里是我的家,我還能去哪?”
穆楨頓時笑了,抓住她的手道:“對,這是咱家,咱們哪也不去!”
付疏往回抽手,卻沒抽回來,只能由著他傻子似的笑個不停。
也罷,就讓他高興一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