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年歲越來越長,付疏漸漸地忘了這個姨姨。
關于她的事,也是偶爾聽別人談話中提起,或者午夜夢回時迷蒙看到的那雙不知道屬于誰的,溫柔漂亮的杏眼。
現在,那雙杏眼,驚奇地與白母的眼睛重合了。
看看白水清,大概十一二歲的樣子,十一二年前,正好是她四五歲的時候。
心中有了猜測,她假裝不經意地問“怎么不見水清的父親,務農還沒回來嗎”
白母眼睛一黯,沒有說什么。
倒是白水清不屑地撇撇嘴,眼里帶著幾分執拗“我才沒有父親白家里里外外都有我娘操持,誰稀罕他”
聽她這么說,白母深深地嘆了口氣“若不是夫人這幾年一直接濟,我如何能安安穩穩地把你拉扯大可如今”
說罷,她眼淚又蓄滿了眼眶。
不忍看母親難過,白水清連連安撫“娘,付家老爺夫人那么好,定然會登往極樂世界的,您還病著,別哭了。”
此刻,付疏已經基本確定白母就是母親早些年的那個丫鬟,而白水清,也應該是她和火鸞國皇室的女兒。
只是她原以為母親早就與這對母女沒了聯系,卻原來一直在幫助她們。
不過想想母親那良善溫婉的性子,也的確是她會做的事。
如此說來,按照血緣算,白水清至少也應該是個皇族郡主了。
誰又能想到,堂堂皇室血脈竟然淪落到這荒野鄉間,還因為一顆小小的三階丹藥被人欺侮。
就連付疏也不得不感嘆一句,命運弄人。
無論是繼承母親遺志也好,心疼白家母女也罷,她都不能眼看著白母重病什么都不做。
看了看白水清這孩子,眉目秀麗靈氣逼人,既有女孩的天真善良,又有一股其他孩子沒有的機靈勁兒,付疏暗自點頭。
“白小姐之前說要嫁給我,可有想過,蘇某如果要離開吳蘭城去很遠的地方,你怎么辦”她問。
“若公子真娶了水清,那自然是公子去哪里,水清就去哪里。”白水清聳了聳肩,臉上泛起了薄紅“只是母親重病,我也定要照顧她痊愈,才能安心離開。若公子不同意公子這么善良,想來也不會不同意的。”
說最后那句時,她眼中帶著狡猾和討好,一副很了解付疏的得意模樣。
被她這副小狐貍的樣子逗笑,付疏莞爾道“娶你著實是不可能的,但我身邊也的確少個伺候的人,你若愿意跟我走,這銀錢,就當是買你幾年自由,不愿意我也不強求。”
還沒等白水清開口,白母首先不樂意了“蘇公子這是什么意思拿我家清清當玩物嗎我告訴你,即便我病死,也絕不會答應房契給你,我們走”
清清的父親雖然害她至此,但清清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疼著愛著還來不及,怎能給別人如此輕賤
知道她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付疏無奈攔住她“白夫人,您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所謂伺候,也只是看顧日常起居,照料瑣事,并非是你想的玩物。”
“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你帶走清清后,會對她做什么事”白母依舊不信。
她本就不相信這世上除了付家人外,還有人會這么好心,贈予藥物不求回報,原來打得是這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