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疏罵人一向不用多激烈的言辭,就能將對方罵得無地自容。
邵晗被她說得目眥欲裂,知道自己討不得好,頓時跪到縣令和選品官面前“草民家傳絕學失竊,懷疑是付家繡莊所為,請二位大人為草民討回公道”
縣令沒想到好好的選品大會變成了判案現場,頓時有些頭疼,為難地看向了選品官。
選品官也心中犯難,好在他官職不高卻與皇室息息相關,大場面也見得多,知道如果不判明是非曲直,只怕這選品大會也進行不下去。
于是點頭道“如此,便將付疏帶去衙門,邵晗也跟著一起。”
縣令府衙役還沒靠近付疏,就見她揮了揮手,淡定道“不必如此麻煩。”
縣令有些不耐煩地問“付疏,你還有何事如今你有官司在身,就不要要求那么多了。”
她是蘇塘縣令,自然會向著他們蘇塘人,只覺得付疏一個金陵人來參加選品大會就是個麻煩。
付疏直接無視她,從邵晗手中拿過自己的雙面繡,淡笑著問“邵小姐是說,我付家偷了你的家傳絕學”
“我只是懷疑。”邵晗謹慎道。
嗤笑一聲,付疏轉身看向選品官和縣令“要想證明誰是誰非很簡單,就看邵小姐愿不愿意配合了。”
兩位大人看向邵晗,邵晗作為原告自然應該有底氣,就算沒有也要演出底氣來“只要能拿回我邵家絕學,上刀山下火海草民都愿意配合。”
“哪會那么危險”付疏輕笑,抄起一旁桌子上的剪刀,干凈利落地將自己的繡品剪成兩半,而后望向她“看下針法就行了。”
她將手中的兩塊殘布展示給眾人“在場諸位都是刺繡屆的老手藝人,應該看得出我這雙面繡的基礎針法只有戧針和曲針,銹技變化萬千,但基礎針法卻是不能變的,倘若最基本的針法都不同,兩副繡品必不可能師出同源,不知邵小姐的雙面繡用的是什么針法”
看到付疏竟然剪開了繡品,邵晗心中就咯噔一聲。
手藝人珍惜自己的技術,是絕不會將技藝外傳的,剪開刺繡把針法給大家看,基本上就等于教別人怎么繡雙面繡,根本沒人會這么做。
邵晗就是篤定了付疏不敢剪,才會可勁污蔑她。
可她不曾想,付疏是商人,沒有不與凡人計較的清高,只會算計怎樣得利,在這種情況下,繡品必須剪,還要剪得漂亮。
很顯然,她做到了。
就這么一出,讓邵晗騎虎難下,她知道自家壓根沒什么雙面繡的家傳絕學,參會的這幅雙面繡用的也不是戧針和曲針。
她額角冷汗涔涔,心有不甘道“既然如此,是我誤會付小姐了。”
“既是誤會,那就這么算了吧。”縣令剛想圓場就被付疏打斷“哪能這么算了呢為證我付家清白,還請邵小姐剪開繡品給大家看一看,免得下次再有人被無辜牽連。”
“就是不知道你用的什么針法,萬一下次再有人會雙面繡,你又說是偷你邵家的怎么辦”
其他人巴不得學雙面繡,自然是能看多少看多少。
邵晗咬牙,她和家中繡娘苦心研究雙面繡多年,怎能甘愿被人偷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