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星瀚表情微微一怔,但很快恢復自然,若非付疏敏銳,根本察覺不到他這細微的變化。倒是許星林,眉頭猛地一皺,顯出幾分不自然。
“付小姐有所不知,我和星林的舅父是京城人,”許星瀚煞有介事地說“他老人家最近染上了煙癮,母親特讓我們來勸勸。”
付疏也從善如流地嘆了口氣“大煙害人。”
甭管是真是假,她已經看清了,人家兄弟肯定是一伙的,如果許星林是紅黨,那許星瀚也跑不了,不然不會處處為弟弟打掩護。
看來如今紅黨發展得也并非像大家想象中那么不順利,有順威這樣的大商會做后盾,錢財方面總不至于特別窘迫才是。
正聊著,付平從包廂里出來“蘇蘇”
付疏對他笑了笑“哥,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順威商會的會長許星瀚,這位是滬城大學的高材生許星林,是我在懷安認識的朋友,他們和二哥關系也不錯。”
付平主動伸手“你們好,我是付平。”
行伍的氣派很難隱藏,規矩和熱血已經刻到了他們的骨血里,因而許星瀚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身份,眼神戒備中又帶著尊敬“付先生你好。”
幾人隨便聊了兩句,就各自回包廂休息,畢竟這漫長的旅途很是惱人,下車后又有得忙碌,倒不如多睡。
八月二十,火車在中途連秋省停下,幾人又不約而同地出包廂晃蕩,碰到那手里拿報紙的,都要看上一看。
其實也不用他們看,普通車廂里的討論已經一聲高過一聲,說到激動憤慨之處,還有人站起來慷慨陳詞,這些大多都是年輕的學生。
“看看,這叫什么事米國海軍占了滬城港,被白虎幫撞了個正著,長槍大炮打到了家門口,想逼迫我們簽三二條約,做夢”
“他們還想去針口港直接把針城劃作殖民地呢欺負人欺負到這份上,簡直豈有此理”
“米國有海軍,我們也有啊,還等什么將他們打回去”
“民國政府何時有過氣性早躲在被窩里不敢出來了打回去他們敢嗎還是巡捕房和白虎幫的人在和米軍對峙,真正當家做主的根本不知道在哪里”
聽到這些消息,看到怨聲連天的百姓,付疏心中有種深深地不忿,國之不國,任人宰割,倘若我泱泱華國真的被攻陷,黎民百姓都將淪為亡國奴,受人欺凌受人壓迫,再也抬不起頭來。
民族的脊梁一旦被抽走,再想要接上,就難了。
付平心里也沒好過到哪去,他雖然身在軍隊,卻并非完全同意國內對立,相反的,他堅信唯有放下成見一致對外,解決外患才能安國。
可這種思想在軍閥中并非主流,他也不敢借此多談,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滬城那邊,他還是相信付安的,他這個弟弟從小腦袋就靈光,有他在,米隊未必能如意進入針口港。
付疏也在想付安,滬城已經拉開了對立,想必整座城市都會陷入恐慌,二哥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此刻的她還不知道,付安正和楚瀾生在一起,參與了與米國海軍對峙的全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