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破布將她嘴堵上,她的眼淚像壞了的水龍頭,一個勁兒的往外流,將破布打濕,洇成了更深的顏色。
仔細看看,還有些可憐。
鐘離鈞正想讓人把她押下去,卻聽無為沒眼力見地說“皇上,柔妃雖然有妖邪化的跡象,卻也并非妖邪本身,只是與妖邪相處太久受其蠱惑,才會變得如此瘋癲。”
“道長慎言,朕看得清清楚楚,柔妃她就是妖邪本身”鐘離鈞下意識否定他的說法,擺明了不想將太后牽扯其中。
無為眉頭皺起,眼神像天神看凡人一樣,帶著悲憫和對其執迷不悟的無奈,他輕嘆一聲“皇上,妖邪之物不動手則已,一動手就會吸收周身事物的氣運,云陽公主和熹妃便是受此影響,才會一個重病一個喪命。”
“皇上雖然是真龍天子,紫薇星落凡塵,但既然落了凡塵就是凡人,即便福澤深厚有大國運勢加持,卻也抵不過妖邪消耗,久而久之,輕則性命之憂,重則毀城滅國。貧道言盡于此,望皇上三思。”
“這”鐘離鈞急得如亂鍋上的螞蟻,一邊是養育他的親生母親,另一邊是他的命和江山,他哪個都不想舍棄,“道長,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從云陽公主道催命布偶,鐘離鈞已經完全相信了無為的能耐,因而無措時會下意識問無為的意見。
無為面色有些為難“皇上若實在不愿斬除妖邪,貧道可以耗費法力將其封于宿主體內,讓其不能再出來作亂。皇上只需把她送至清凈處洗塵三年,潛心修道清除體內的污穢之氣,便不會再影響您和大淵的運勢,只不過”
“不過什么您但說無妨”鐘離鈞眸色焦急。
無為嘆了口氣“只不過此法貧道只有六成把握,不能保證在封印過程中妖邪之物不會轉附于他人身上。”
這話一出,院子里的女人們紛紛驚呼出聲,竟然有如此兇險的事
鐘離鈞也覺得兇險,萬一這妖邪附到自己身上怎么辦但他轉念一想,只要周圍沒有人不就好了
他問“那妖邪之物會附于您身上嗎”
“貧道從小喝符水長大,自然不會有這種顧慮。”無為捋了捋胡子,氣定神閑地回答。
“既然如此,那就請道長跟朕去慈寧宮看看,看看朕臥病在床的母后,究竟是不是朕的母后。”鐘離鈞臉色黑沉,繃著下頜道“其他人都各自回各自院子去,無需須再跟著朕了。”
嬪妃們紛紛松了口氣,行禮之后連忙全都匆匆離去,生怕多待一秒都會沾上污穢似的。
看著大家離去的背影,鐘離鈞心中百味交雜,說不上到底是什么想法。
一想到母后可能是妖邪,他就渾身不得勁。
慈寧宮就在眼前,他猶豫半晌,才終于踏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