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疏和齊青的戲很快就過了,或許是糊的原因,雙面這個劇組找演員還是很良心的,大部分都有演技且貼合人設,服化道也都用心,把原本沒多少的投資都花在刀刃上。
這場戲拍完后,付疏難得有了一整個下午的空閑,她也沒在劇組耗著,帶著小峰開車回了乾城,順便去醫院看看付父。
到了私立醫院,恰巧付母也在,正守在付父的床邊默默流淚。
這段日子她消瘦了不少,從面相上看就多了幾分蒼老,再不是以前那副養尊處優溫柔豐滿的模樣。
畢竟朝夕相伴二十多年,付疏見了心中也略感酸楚,但原則問題,她是不會妥協的,原諒和助長犯罪氣焰沒什么分別。
她叫來醫生詢問付父現在的情況,只見醫生搖搖頭“依舊不能自主呼吸,瞳孔反應也沒有了,臟器也開始衰竭,相當于身體機能等待腦組織的恢復,但根據腦組織的破損情況,極大可能是等不到的。”
“沒有奇跡嗎”小峰著急又難過地問。
還不知道付疏不是付家親生的事,以他對付姐的了解,她那么護短的一個人,遇到這種情況肯定會傷心欲絕,連帶著他心里也不好受。
醫生嘆了口氣,沒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你都說是奇跡了,哪那么容易發生也就是你們經濟實力還不錯,如果是普通人家,早就會主動把呼吸機拔了,不再做無謂的堅持。”
“謝謝您醫生,我父親這邊麻煩您多照顧了,我們這邊是不會主動放棄的,他能堅持到什么時候,就看他的命吧。”付疏垂了垂眸,語氣平靜地說。
她作為曾經的心理學專家,對人類的腦組織結構以及各種反應再熟悉不過,知道等待破損腦組織恢復的希望十分渺茫,絕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重新建立神經反射的。但在失去大腦調控的情況下,人體器官的衰竭卻十分迅速,甚至可以用每況愈下來形容。
這樣的等待,不過能拖一天是一天罷了。
醫生道了句“看開點”,便推門進病房記錄患者數據,付母聞聲回過頭,看到付疏后眼淚像壞了的水龍頭,嘩啦啦地流了出來。
“蘇蘇,你終于來了,看你爸瘦了好多,肚子都快凹進去了”她抓住付疏的手嗚咽道。
付疏沒有狠心揮開她,但語氣也并不熱絡,淡淡地安慰道“我已經告訴醫生繼續治療,你放心,只要有希望,醫生肯定能將他救回來。”
“你爸爸發病之前還在看你演的電視劇,只可惜,連句話也沒跟你說上。”付母滿臉懷念,聲音止不住抽噎,可見丈夫大病對她的打擊有多大。
雖說她曾經買賣兒童的舉動有錯,可她對付疏的愛卻是真摯的,將付疏當成親生女兒,全心全意地為她付出過,如今家里的頂梁柱塌了,她一個沒遠見沒文化的家庭婦女,勢必會自然而然地把女兒當成依靠。
這種心理上的依靠,是多少金錢多少保姆照顧都沒法代替的。
付疏理解她的心情,卻不能按照她的想法不計前嫌,這是對原生家庭的背叛。
因而她沒有回應,只是溫聲安慰“一切都會好的。”
似乎是看出她的冷淡和疏離,付母哭得更為傷心,抓著她的手緊緊不放,像個無助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