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一件心酸又甜蜜的事。
自打遲娜被處死之后,整整三天,付疏公爵都沒有再召他前去進食,章荀甚至有種“他是不是失寵了”的惶恐。
每當這種念頭冒出來時,他都會瘋狂拍著自己那張還算英俊的臉,在心里唾棄章荀,你瘋了
畢竟在換了看守者之后,沒人打罵沒人壓迫也沒人會逼他們做不想做的事,誰會卯足了勁兒去給公爵當食物
大家都巴不得被公爵厭棄,可以絲血不流地度過五年,然后拿著一大筆錢財回歸人類社會,安心做個富貴閑散人。
怎么偏偏他只有他想,應該說極其渴望給以身飼虎,甚至只要再見公爵一面,便是把渾身血液都給她,他也愿意。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為什么會這樣。
吱
門開了,睿米哼著小調一步一跳地走了進來,愉快的心情難以言表。
大家紛紛圍到他身邊“怎么樣怎么樣”
睿米大笑三聲,而后得意地搖搖頭“公爵大人今天依舊沒食欲,離老遠聞兩下就讓我出來了,那嫌棄的眼神,差點讓我以為我是從茅坑里出來的,嗐,我明明剛洗過澡啊”
他抖著袖子讓大家聞“你來,你來聞聞,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嗎”
眾人湊近他,使勁兒聞了聞,都齊刷刷地搖頭“沒有啊,是香的,玫瑰精油味”
“就是嘛”睿米撅撅嘴,隨后笑開“不過這樣也好,要是公爵一直對我沒食欲,那我好吃好喝再住上兩年就能回家了”
“是啊是啊不過公爵這兩天真奇怪,誰的血都沒喝,他們血族這么多天不吃東西,難道不會餓嗎”有人好奇地問。
只有章荀坐在角落里,手里攥著瓷瓶,嘴唇也抿著,臉色不大好看。
見他如此,和他關系好的血奴就戳了戳他的胳膊“章荀,你說說,公爵大人到底會不會餓”
“會。”章荀的語氣很淡,卻莫名讓人覺得他十分篤定。
有那不服氣的嗤笑一聲“說得跟真事兒似的。”
大家哈哈一笑,也就不再搭理反常的他了。
只有章荀明白,他說得是真的,血族如果長時間不進食,會比普通人還要饑餓,甚至會消耗自身的力量。
也正因為如此,他心中十分惶恐,如果不是厭棄了他們這些血奴,付疏公爵又怎么會強忍饑餓不進食呢
如果她真的厭棄了他們,那他是不是是不是再也見不到她了
這樣想著,他的心像被什么攥住一樣疼,連呼吸都開始不順暢,每次吸氣都伴隨著絲絲縷縷的心疼。
手中的黑色小瓶越攥越緊,耳邊竟然也傳來了幻聽“章荀公爵大人傳喚你”
直到有人強力的推了推他,他才回過神來,抬頭看見哈伊爾的臉“發什么呆呢公爵大人傳喚你”
章荀這才發現,原來不是幻聽。
他喜出望外,騰地站了起來,快步朝付疏的臥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