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當初那場霍亂,付疏應該在一個非常健康美好的家庭中長大,父親是國內最偉大的科研人員,母親是大學老師。
他繼承了父親的天賦,又繼承了母親的美貌,合該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被人羨慕著長大。
她應該有一個快樂的童年,有一個完美的學業生涯,上學期間,會有很多情竇初開的小男孩追在她屁股后面,或扭捏或直白,為她打水帶小點心,每到下課就跑來找她問題。
總之無論過怎樣的生活,至少都不該是她經歷的那樣,每天在實驗室里暗無天日,連意識都不得不被迫和身體分離,沒有自沒有童年沒有朋友,有的只是日復一日的折磨。
這樣想著,盛溪言頓時心中更酸,長長地嘆了口氣。
氣息吹在付疏纖長卷翹的睫毛上,付疏眼皮抖了抖,緩緩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盛溪言尷尬極了,連忙結結巴巴地問“你自己能走嗎要不我放你下來”
付疏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發現如果行動的話是十分困難的,于是歉意地笑了笑“可能還是要麻煩你,我現在還沒法行走。”
“沒關系沒關系,馬上就到了。”盛溪言有些笨嘴拙舌地安慰道“我已經聯系好了復健醫生和負責為你按摩肌肉的護工,很快你就能和大家一樣又跑又跳了。”
“真的謝謝你。”付疏再次道謝。
盛溪言卻眉頭一皺,語氣也嚴肅起來“我說過,不用跟我道謝,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是我欠老師的。”
聽出她語氣中的低落,付疏安撫地笑了笑,寬慰道“別這樣講,當年的事情只是一場意外,要怪也只能怪這些為非作歹的人,跟你們沒有關系。我父親他只能說是運氣不好吧。”
盛溪言沒再說話,也不知道他聽沒聽進去。
他住的公寓并不小,畢竟他還要實時監控著實驗室那邊的情況,因此,電子設備的占地面積非常大,幾乎一整個客廳都塞著電子設備的身影,索性收拾得還算干凈,不然就太狹隘了。
“隨便坐。”盛溪言指著客廳里唯一還算正式的居所“屋子有點亂,你別太介意,我們這些搞it的,就沒有屋子里干凈的。”
“這不是挺整齊的嘛,還有這個折疊顯示屏,很酷。”付疏指了指她壓根看不懂的高端設備,真誠地說。
“你不覺得不習慣就行。”盛溪言帶她來到一旁的客房“這里以后就是你的房間了,里面沒什么東西,明天我們再出去采買,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付疏點點頭“那好,我去睡一會兒,你和亮哥也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們這邊今天雖沒什么人傷亡,但畢竟參與了戰斗,還是需要修整的。”
就這樣,她回了房間,盛溪言和齊亮回主臥,一次都進入調整狀態。
付疏最開始睡得還挺平穩,后來就開始做夢,接二連三的夢,夢見她又回到小時候,關于那場禍亂,關于中槍而死的父親,關于被傷害的母親,關于被擄走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