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天笑唇,未語先笑分。
“淮離,許久見,堂叔命我來城門口迎接你。”
江淮離重新恢復了平靜,任何人都無法從外表輕易窺出他的心境“堂兄。”
馬車停在了江安面前,江安撩開青衣衣擺走上馬車,收傘時忘抖落傘面的積雪。
車里燃著炭火,密透風,好在熏香的味道極清淡,聞著并無適。
江淮離為江安沏茶。
江安的視線從江淮離手邊卷倒扣的書冊劃,方才落到他的臉上,笑問道“你才去了揚州一年,怎么就回京述職了”
江淮離潑掉第一遍洗茶的水“許久見義父,我回來義父請安。”
“原來如此。”江安仿佛經意般道,“可我怎么聽說,你此次回京,是為了私鹽案”
江淮離兩撥千斤道“是從端王殿下里聽說的嗎”
江安先是一怔,隨后,哈哈大笑出聲“是又如何,是又如何”
江淮離才道“許久見義父,我此次回京主要是為了給義父請安。”
“大后日就是叔父的辰,你回來得正是時候。”
江淮離微微一笑,這是他回到京城以來,露出的第一個笑容“我算著時間趕回來的。”
若是急著趕路,他也會半路染了風寒身體抱恙。
很少有人知道,這位傳聞中出身貧寒的狀元郎,其實是江家的人,而他的義父會是吏部尚書江時。
江時是何人。
他是大燕百年來最傳奇的人物。
出身寒門,十歲高中狀元,十五歲任秋闈副考官,十歲任吏部尚書,仕途平步青云。
更可怕的是,在年一度的官員考核中,江時的評級永遠都是上上。無論是他的上官還是他的下屬都對他贊絕口,就連百姓都對他敬愛有佳,明明只在方當六年官,收到的萬民傘已止兩把。
出身世家名門,蟾宮折桂,才華橫溢,萬民敬仰,帝王寵信。
御史院的前任左都御史在致仕前,曾如此評價他做到了一位文臣所達到的極致。
正說著,行駛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車夫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大人,前面的路被堵住了。”
“什么情況”
“有輛馬車在巷口拐彎時打了滑,堵住了大半的路,剩下小半我們去。”
到了年底,帝都幾乎每天都在下雪,路上的積雪一旦清掃及時,就很容易堆積成薄冰,馬車側滑的事情時有發,見怪怪。
江淮離淡淡道“去問問他們還要久才把馬車挪正。如果需要人搭把手,你幫一幫。”
“是。”車夫跳下了馬車。
片刻,外面有女子的聲音響起“謝公子相助。”
熟悉音色傳進江淮離的耳朵,他下意識了衣襟,抱著湯婆子掀開了馬車簾。
寒風灌進喉嚨,慕秋的身影映入眼簾。
江淮離想久之后兩人會再次相逢,卻沒想到會在他回京第一日就以這樣的方式重逢。
“慕姑娘。”他的聲音里似乎夾雜了某種克制的情緒,可細聽之下,又只是一片虛無。
坐在馬車里的江安驀抬頭掃了江淮離一眼,臉上劃一絲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