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證詞和遺書中,親口承認他的主子是端王。”
“六年前,正是在端王的暗中支持下,他才接任江南總督一職,利職責之便為販賣私鹽保駕護航。”
證詞和遺書呈到刑部尚書的桌案前,他似乎是想起些什么。神情逐漸變得有些復雜。
江安冷笑,問道“這說明什么。葉唐當時關在刑獄司里嚴刑逼供,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生生瘋。一個瘋子的口供與遺書又有多少可信度”
頓頓,江安悠悠笑道“再說,衛少卿不是還有一手臨摹的好手段嗎。這樣的證據,衛少卿想制造多少就制造多少。”
衛如流接道“建元三十八年三月,你突然前往揚州任職。兩個月后,揚州私鹽開始運往全國各地,這個時間點,算是巧合嗎”
江安臉上笑意微凝“自然是巧合。”
“好。”衛如流點頭輕笑,“官員每三年為一任,除非有特殊情況出現,否則都要在任上待滿時間才離開。可就在建元四十年六月,你在任上的第五年,突然離開揚州,回到京城。這是為何”
江安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當時我母親病危,我回京城是為守在母親身邊。”
慕秋道“但據我們所知,葉唐正是在建元四十年三月抵達江南。”
這番話,慕秋點到為止,但它所透露出來的意思,已經足夠惹人浮想聯翩。
葉唐抵達江南三個月后,江安突然離開
三個月的時間,剛好夠江安和葉唐交接完手里的生意吧
嘖嘖嘖,這世間哪有那么多巧合就算真是巧合,這也實在是太巧點。
“有一件,需要提前向大家說明。”
刑部尚書突然開口,引得眾人向他投去視線。
但他沒看其他人,只眼神復雜地盯著衛如流。
“衛少卿曾經找過本官和禁衛軍副統領,說是葉唐一直由刑獄司審問,擔心朝中有人不相信葉唐的證詞和遺書,于是請本官和禁衛軍副統領到刑獄司,托我人與他一塊兒親眼目睹葉唐寫下證詞和遺書。”
當時刑部尚書覺得衛如流的請求合情合理,但現在衛如流底牌一翻,刑部尚書哪里不知道自己是算計。
但這是陽謀。
哪怕知道自己算計,刑部尚書也不得不為衛如流開口說話。
“葉唐的證詞和遺書是一式三份,有一份就保存在刑部里,只有本官知道它放在哪里。只需將那份拿出來與眼下這份比對,就知道這是出自葉唐之手還是他人臨摹的。”刑部尚書苦笑,繼續道,“而且本官可保證,寫下證詞和遺書時,葉唐的意識是完全清醒的。”
他和禁衛軍副統領,竟也間接成為衛如流的證人。
江安臉色瞬間灰敗。
天邊最后一抹夕陽余暉消散,天地間陷入片刻黑暗,很快,有反應及時的衙役點亮燭火,將四下照得亮堂,仿佛一切陰霾都無所遁形。
衛如流站在最明亮的地方,微微一笑“麻煩尚書大人命人將那份證詞和遺書取來。”
刑部尚書嘆氣“好。”
他把存放的地點告訴刑部左侍郎,一刻鐘后,刑部左侍郎匆匆折返,將一個木箱遞給刑部尚書。
刑部尚書將兩份證據都抱給建元帝,請建元帝親自比對兩份證據。
建元帝金口玉言“確實是出自一人之手。”
衙門里一時無人說話。
他們實在是太震驚。
不是震驚于這個線索本身,而是震驚于衛如流的手段。
而江安是不知道說什么。
難道他要說刑部尚書與衛如流早就串通好嗎
就算他真的這么說,衛如流只需要再請禁衛軍副統領做證,就證明自己的清白禁衛軍副統領可是建元帝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