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秋無視了宛如跳梁小丑般上竄跳的刑部右侍郎。
她不慌不忙,再次取出一份牛皮袋“我這里還有一份證據,以證明沮浚說的話是真的。”
“這牛皮袋里面裝的,是七份證詞,分別來自山海關大戰后幸存的將士。”
“證詞最后,這七個人都留了自己的署名和印,愿意為他們說的一切擔干系。”
說,慕秋的目光不自覺落在衛如流身上。
這些證詞,都是
他跑遍了大江南北,一份一份求來的。
確實是“求”。
容將軍的親信、虎賁軍中最驍勇善戰的那些人,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他們這些人能夠幸存來,雖說和貪生怕死這個詞不沾邊,但不是什么充滿豪的英雄,只是普普通通的將,哪怕意識到那場大戰有不對,犯不跳出來嚷嚷,給自己惹麻煩。
在沒有當上刑獄司少卿的那些年,衛如流能做的事情太少了,以只能笨功夫,一個將士接一個將士去磨,磨得他們開口陳述他們知道的隱秘,磨得他們心甘情愿在證詞末尾留名字和印。
刑部右侍郎似是被人憑空掐住了喉嚨,目露驚悚。
端王險些被嘴里的茶嗆住,死死盯慕秋里的牛皮袋。
江時停轉動蓮花茶盞的動作,眸光微凝,唇角抿起。
布局如棋,只有料敵于先才能夠掌握勝機。他做事從來走一步看三步,但這次庭審,他無預料到衛如流和慕秋兩人的一步行動,好次都被他們打了個措不及。
他們兩人,到底掌握了多少證據
江時心里第一次生出恐慌感。
他總感覺,不知不覺間,局勢已經不在他的掌控中了
這怎么能
區區兩個小輩,怎么能威脅到他
若是慕秋聽到江時的心聲,她定要反問一句,怎么不能
在場眾人因她拿出的一份又一份證據震驚,沒有人比慕秋清楚,她拿出來的這些證據是怎么來的。
當年容家、張家、戾太子的勢力相繼覆滅倒臺,不知道在朝中讓出了多少利益。
這些利益,僅憑端王和江家壓根就沒辦全部吃去。有超過十個官員,站在容家、張家、戾太子的尸骨上,瓜分拆吃他們死后留的勢力,隨后一步步登臨高位,在朝中掌握多的話語權。
作為既得利益者,他們拼有維護他們得到的一切。
正是這些人聯,化為了遮天蔽的巨樹,掩埋了當年的一切真相。
這棵巨樹的枝葉曾茂盛到,點滴陽光都無從枝葉縫隙間穿透,灑到地面。
但有個人,從他的人生被顛覆開始,就一直在這片被枝葉遮掩出的黑暗里行走,一直在試圖撥開枝葉的遮擋迎接曙光。
這一份接一份的證據,不過是一個人十年歲月的縮寫。
眼這場庭審,不過是一個人堅持十年換來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