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此,老夫婦還是早早支起攤子,一人擦桌子一人揉面。
衛流一行人走過,老人便注意到他們了。
老人驚喜道“衛少卿,您出獄了”
這位刑獄司少卿經常會鋪子里吃面,起初老夫婦還有些畏懼他,但與他接觸多了,老夫婦意識到他非像傳聞中般嗜殺,對他畏懼之情淡了許多,偶爾也會鼓起勇氣與他搭上幾句話。
衛流點頭“是,我們六碗面,每碗里都打兩個雞蛋。”
老人笑得臉上皺紋舒展“好嘞,您稍等。”
面條很快煮好,老人他們加料很足。
帶著煙火氣息霧從碗里升騰而上,衛流端了兩碗到自己面前,又簡言之分了兩碗,慕秋將筷子分眾人。
吃完面,郁墨和簡言之默契告辭。
折騰了久,他們得回去補覺了。
慕秋付好面錢,轉頭看站在她身側衛流“回衛府”
“好,我困了。”
“就好好睡一覺,睡到明天再起。”
衛流搖頭,看皇宮方“現在,還不到安心睡覺候。”
慕秋聽出他意有所指。
端王和江罪證已經確鑿,他們有辦法洗清身上罪名,但是,他們在上了多年,能夠甘心束手就擒嗎站在他們條船上人,譬刑部右侍郎,又能夠甘心認命嗎
這帝都勢力想重新洗牌,勢必還需要一場殺伐。
而且,很快就會到。
慕秋牽著衛流手,有勉強他“我陪你回去瞇會吧。”
衛府外禁衛軍已經撤走,管家領著人們候在門口,恭迎衛流回府。
跨過火盆凈去晦氣,衛流簡單梳洗一番,直接倒在床榻上,閉上眼睛,不過三個呼吸間,陷入了熟睡。
慕秋往香爐里丟了安神香料,她趴在床榻邊,頭枕著手,閉著眼睛小憩。
一個辰后,不用人提醒,衛流猛地睜開眼睛。
待看清周遭環境和身側人,他緊繃身體才漸漸松弛。
衛流用手肘支起半邊身子,側躺著打量慕秋。
她睡覺很嫻靜,呼吸極輕,長而卷翹睫毛垂落,碎發安靜貼在額前,身形纖弱單薄,怎看都看不出身體里居然潛藏有強大能量,能在他深陷囹圄周旋各方。
她確實做到了。
衛流輕輕撥開她額前碎發,輕吻她額角。
溫熱從額間蔓延開,慕秋本就只是在潛睡,這自然醒了。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著面前衛流,意識摟住他脖子,在他脖間蹭了兩“什辰了”
“還早。”
“再睡會”
“不睡了,我遲些要入宮,現在先送你回慕府。”
衛府有他在,留慕秋一個人,他不放心,所以還不把她送回家里,有家里人陪著,總是好。
慕秋這是徹底清醒了,她很干脆,點頭道“好。”
有些事情她幫不上忙,至少不能成為衛流負累。
等衛流喝過一盞提神醒腦濃茶,他穿上獨屬于刑獄司少卿暗紅色鶴紋官袍,一一系好扣子,上腰帶,再將彎刀插入腰間,隨后,他親自領了一隊人馬送慕秋回到慕府。
到慕府,沈默、沈瀟瀟、暗九等人正站在石獅子旁恭候衛流。
衛流摟著慕秋腰,托著她馬,他自己依舊騎在馬背上,目光一一掃過自己屬,確他們每個人都平安無事,這才開口道“你們今尚未官復原職,我不以上官身份命令你們,而是以友人身份,請諸位留在慕府守著,直至我從宮中回。”
沈瀟瀟、暗九等人果斷應了。
只有沈默有些猶豫“老大”
衛流猜到了沈默想說什,提前打斷“這是我最放心不地方,需要有人替我守著。我在京中能信人不多,只好把她托付諸位,以除后顧之憂。”
帝都果亂起,最危險地方就是皇宮,他會親自守在里。
但他也有他私心。
慕秋就是他私心。
沈默閉了嘴,鄭重點頭。
“我走了。”最后這句話是對慕秋說。
慕秋緊了緊披風領口,仰著臉朝衛流揮手“萬事小心,我在府里等你回。”
衛流深深凝視她一眼,勒住馬韁調轉馬頭,策馬皇宮方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