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秋目送著他們離開的身影。
沈瀟瀟和沈默都是刑獄司百戶,她沒有官職在身,哪怕出身慕家,但以刑獄司在外的兇名,完全可以不買慕家的單。
如果不是他們兩人愿意,她肯定沒辦法從他們那里問到什么消息。
慕秋很清楚,兩人會主動過來告知她這些情況,皆是因為衛如流。
想到衛如流,慕秋便想到他救了奚飛白的事情。
“小姐餓了嗎,要不要喊廚房那邊傳膳”白霜注意到她神情有異,還以為她是餓了。
“不了。”慕秋現在還沒什么胃口。
但剛拒絕,她又想起一事,對白霜道“陪我去趟廚房吧。”
衛如流和簡言之到了知府衙門,是江淮離站在門口迎接他們。
江淮離一身肅穆官袍,依舊不掩君子端方。
“難怪此人在洛城里如此受閨中女子歡迎。”簡言之感慨出聲。
衛如流凝視著江淮離,莫名不喜此人,神情很淡。
遠遠瞧見兩人,江淮離連忙迎上前來。
彼此見過禮,江淮離帶著衛如流和簡言之進府“總督大人正在主衙里飲茶,二位,請。”
似乎沒察覺到衛如流周身冷意,江淮離笑著問了衛如流幾個問題。
衛如流回答得很冷漠,還是簡言之看不下去,主動打了圓場“江大人別介意,他素來是這個性子。”
江淮離淡笑道“本官自然不會介意,也不是第一次見衛大人了。”
語氣里明明沒有半分譏諷,偏偏又帶著點刺兒。
都是聰明人,簡言之聽進耳里,也不好多說什么。
衛如流的臉色本來就是冷的,倒也看不出任何變化。
到了主衙,便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江南總督。
江南總督笑容十分溫和,沒有給兩人擺什么官架子。
他與簡老爺關系不錯,先是溫聲與簡言之聊了幾句,又問起簡老爺的情況,再跟衛如流聊了幾句,還直夸三人都是大燕朝的良才美玉。
原以為只用頓午膳就能回去了,但吃過東西,江南總督提出要查看驛站起火案的卷宗“兩位大人有要事在身,盡管自便。”
簡言之瞅了瞅衛如流,等著他表態。
衛如流平靜道“如今案子還沒太大頭緒,回到郁府也是枯坐著,倒不如陪總督大人一塊兒去看看卷宗,興許還能從中找出什么疏漏的問題來。”
江南總督憂心道“還沒什么頭緒嗎若幾部查案都查不出問題,這宗案子怕是要成為無頭懸案了。”
江淮離含笑站在一側,神情玩味。
衛如流那番話,他是一個字也不會信的。
衛如流似乎遲疑了下,這才開口道“其實也不是沒有任何頭緒,我們查過某些死者的傷口,從傷口的武功路數去判斷,推測出這個案子很可能是一伙海匪干的。現如今,在郁大老爺和郁大小姐的幫助下,我們正順著這個線索往下查,已經有了不少眉目。”
至于奚飛白那邊的情況,衛如流是一個字也沒往外吐露。
他們到了揚州大半個月,要說什么都沒查到,那未免也太假。
還是得適時拋些魚餌下去,彎鉤釣魚。
江南總督笑了,沒有再追問下去“那就好好努力,年輕人果然有干勁。”
幾人到了存放卷宗的屋子,這一待便是一個下午,眼看著天都黑了,只好又陪著江南總督吃了頓飯,這才回了郁府。
衛如流先回屋里換了身衣服。
他剛換完衣服,沈瀟瀟和沈默就過來了,要向他稟報事情。
衛如流揮手打斷他們的話“這些事,慕秋都知道嗎”
沈瀟瀟和沈默對視一眼,沈瀟瀟垂頭請罪“這段時間慕姑娘一直在與大人合作調查此事,屬下自作主張,沒有請示過大人,第一時間就將此事稟報給了慕姑娘,還請大人責罰。”
衛如流沒有怪罪,只說是應該的。
沈瀟瀟暗暗咬牙,大著膽子道“大人,屬下傷勢還未痊愈,如今倍感困倦,而沈默記性不好,會疏漏很多細節,因此屬下有個不情之請。”
“說吧。”
沈瀟瀟后背都是汗了,她感受到衛如流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這些年里,衛如流在他們這些下屬面前積威甚重,說完剛剛這句話,沈瀟瀟給自己捏了一把汗。偏偏話都說到這了,她只好硬著頭皮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