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秋了然“如果是和他有關系,我還挺感興趣的。”
衛如流說“你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嗎,若是沒忙完,我等你。”
慕秋失笑,抬眼看他,長而翹的睫毛隨著她的動作顫抖,仿若振翅欲飛的蝴蝶“方才你不是還要趕著回刑獄司嗎”
微光灑進她的眼眸里,含笑的眉眼微彎,她的眼睛格外明亮。
衛如流盯著她,有些失神,直到她歪頭疑惑看著他,衛如流才道“再晾一晾他也無妨。”
“那你稍等,我去和家中長輩打聲招呼。”
慕秋就要往前走,衛如流下意識跟上“我隨你過去吧,正好上傘柱香,再與你家中長輩打聲招呼。”
話說出口,衛如流才意識到這番話中的不對勁來。
他喉頭微微一動,唇角有些干澀,不由伸出唇輕輕舔了下。也不知道是這四月底的烈日太過灼目,還是樹梢上的知了太過煩人,衛如流被自己這句話弄得心浮氣躁起來。
他與慕家其實沒太大交集,去給慕云來上柱香還沒什么,但特意跟著慕秋去和她家中長輩打照面
這未免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來給慕云來送行的不只有慕家人,還有一些關系親近的親朋好友。
慕大夫人方才哭過,眼睛有些紅腫,她回馬車簡單凈了凈臉。
整理好儀容,慕大夫人走下馬車,只在人群中見到了慕雨,并未看見慕秋。
她詢問跟在身側的貼身婢女寒露“二小姐呢”
寒露回道“奴婢方才看到二小姐往外走了,但去了哪里”
寒露邊說著話,視線邊飄逸著,突然,她眼睛一亮,指著不遠處“夫人,二小姐在那兒呢。”
慕大夫人順著寒露指的方向看過去。
她一眼便看到了慕秋,同時也看到了與慕秋一前一后走著的那個青年。
青年身姿挺拔,站似蒼翠修竹,腰肢精瘦,周身縈繞著一股凌厲傲然的氣度,整個人宛若一把隨時都可能出鞘的利刃,又如同雪山極巔處終年不化的冰雪,冰冷疏淡。
他行走間分明可以大步流星,但顯然一直在遷就著走在自己前面的慕秋,目光于不經意間始終繚繞在慕秋身上。當他的目光落在慕秋身上時,冰雪便消融了,一瞬春暖。
兩人明明隔了一段距離,但因著他的表現,任誰都能看出來,兩人是相熟的。
慕大夫人是見多識廣的,再說了,她能生出慕云來那種風姿的兒子,年輕時也是名滿帝都的美人。
然而,眼前這位青年的風姿,依舊是她生平僅見。
當真是氣度不凡,如冰似雪。
這樣好姿儀的晚輩,誰看到了都會喜歡,慕大夫人對這位青年的第一印象極好。
尤其是看到這位青年去慕云來墓前認真上了三炷香后,慕大夫人眼里的欣賞之色越發濃了。
這位青年應該是云來生前的朋友,不過云來沒帶他回家里過,兩人應該算不得特別相熟。但他能來送云來一程,說明也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孩子。
慕大夫人忍不住打量起他身上的衣服。
布料只能說是普通,穿在身上舒適,但并不名貴。
全身上下只有一塊玉佩作為飾品,雖然隔得太遠,但慕大夫人從那塊玉佩在陽光下的色澤,還是能大概判斷出那塊玉佩的價值。
這塊玉佩很名貴,不是凡品,看著還很有年代感。
這位青年應該不是出身在大富大貴之家,但家境也算不上差。
很可能是祖上顯赫過,到了這一代有些衰落了。他腰間的玉佩是從祖輩上傳下來的,那就都能說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