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是后族,本朝傳承了五位皇帝,張家出了兩位皇后;
郁家是海匪發家,在江海上的勢力不容小覷;
簡家富貴雍容至極,素來明哲保身,不像張家那樣與皇室有所牽扯,依照祖訓,簡家無論兒女,娶妻嫁人都不會考慮皇室,也不會摻和進皇位爭斗之中。
聽到這里,慕秋頓時了然“簡家先祖有大智慧。”
衛如流微微一笑。
江安背后站著端王,身為端王最信任的人,如果江安出了事,端王只怕也落不得什么好。
簡言之單純調查沮浚身死一案還好,他要是往深了查,勢必會違背簡家的祖訓。
何必令他為難。
慕秋也想通了這一茬。
說起來,昨天剛見過沮浚,轉頭他就死了,慕秋心里卻沒有任何波瀾。
出賣自己的同僚,與叛國同罪,更別說沮浚是真的叛國了。
他十年前便是該死之人。
“江安的事情,你調查得如何了”慕秋轉而問道。
“還需要一段時間。”
慕秋奇道“你在查什么事情”
“十年前,山海關大戰時,江安身處何地。”
想要印證沮浚有沒有說謊其實很簡單,有些事情,只要是做了,就總會留下痕跡。
不過隔了整整十年,哪怕是以刑獄司遍布天下的耳目,這件事也不好查,短時間內很難出一個結果。
衛如流暫時將這件事壓下去,轉而道“府里已經重新修葺好了,我帶你在府里到處逛逛,你看看可還有哪里不妥。”
慕秋下意識問“你的寢臥可有什么大改動”
直到瞥見衛如流臉上一閃而過的錯愕,慕秋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問了些什么。
明明問這句話時沒有別的含義,但落在耳里,不免綿延出幾分輕佻的曖昧來。
“我”慕秋忙解釋道,“我做的噩夢里出現過好幾次寢臥,所以才脫口而出。問這句話沒有別的意思,你別多想。”
衛如流輕輕笑了一聲“我確實多想了。”
慕秋剛想解釋,就聽見衛如流繼續道“我在想,簡言之以前有句話說得很好。”
他直直望著她,漆黑眼眸露出異樣的神采,仿佛在暗示她追問。
慕秋直覺追問下去會讓氛圍越發曖昧,卻不免被他所蠱惑“他說了什么。”
衛如流將慕秋的手腕遞到唇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纖細白皙的手腕頓時露出一圈淺淺的牙印。
不疼,但慕秋忍不住蜷了蜷手指。
因他唇齒的熱度。
“他說,衛府太冷清了,我該成親了。”
“”
“慕姑娘覺得他說得對嗎”
“”
“慕姑娘”
慕姑娘慕姑娘覺得這個登徒子說得頗有幾分道理。
成親是急了點,但定親總該提上日程。
于是她回到家中,趁著三位長輩都在一塊兒,輕聲道“過幾天是我娘的忌日,大伯父,大伯母,父親,你們覺得衛如流在法會上露面合適嗎”
“啪”地一聲,慕大夫人沒拿穩茶蓋,直接把茶蓋摔壞了茶盞上。
慕大老爺早有心理準備,只是沉沉嘆了口氣,倒沒有太失態。
慕二老爺沒發現不對,拿起桂花糕,笑道“這有什么不合適的,說起來,前幾日衛少卿在大早朝上為你仗義執言,怒斥群臣,這件事情我還沒來得及謝他。”
咬了一口咽下,突覺不對勁,慕二老爺抬頭,舉著缺了一塊的桂花糕,愣愣看著慕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