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夜太太氣得險些頭頂冒煙,一口一個賤蹄子一口一個癡心妄想地罵,她是想夜大爺再娶,可便是納,也絕不可能納一個丫寰,便是通房也絕不能讓這樣盡使著狐媚手段的家生子得逞
邱氏協理中饋,也連同被夜太太罵了幾句,被罵得心甘情愿,夜太太沒往深想,她卻是往深想過的,一深想她便得頭皮發麻。
倘真讓雀兒那不安份地整出什么幺娥子,吹風吹到永安帝耳里,屆時可就不是夜大爺一房的事兒了,那是闔府都得倒霉的大事兒
靜國公當日落衙歸家聽說此事兒,當即便招邱氏到跟前親口囑咐
“你母親素來有些糊涂,想事兒也想得簡單,大郎早表明不再娶,皇上已是嘉獎賞賜,大郎身邊干干凈凈,這皇恩永沐并非難事兒。倘真鬧出個通房丫寰來,那便是欺君大罪”
邱氏哪兒有不明白,立即表示往后一定更加用心幫著夜太太操持中饋,絕不容寒時居再出什么腌臜事兒。
夜十一則同邱氏表示了歉意“十一處理父親身邊不干不凈的東西,倒是沒想連累了二嬸。”
邱氏卻是沒將夜太太的訓斥放在心上,倒是將靜國公所囑咐的利害記得牢牢,她仍有些后怕道
“大姐兒說連不連累的豈不見外你祖母教訓得也對,在二嬸眼皮底下,竟也出這樣不安份出壞心思的丫寰,實是二嬸疏忽了你祖父說得更對,此事兒乃是大事兒”
大針線房是劉嬤嬤一手掌管,劉嬤嬤是夜太太的人,邱氏再協理中饋,許多事情也伸不了多長的手,大針線房出這樣的人和事,哪里能怪到邱氏頭上。
靜國公的話自然是對,可夜太太,卻是邱氏在為婆母做面子。
夜十一應是,不見外地道
“那雀兒模樣不差,年至十七,眼見明年就要配人,大概知道老子娘和兄弟幫襯不了她什么,配也不配到她合意的,故生了歪念頭。咱府里人多,到年紀要配人的丫寰也多,年紀到了,心思自然活絡起來,這些都要二嬸費心。”
這話邱氏明白,夜十一這是不想再有第二個雀兒,她重重點頭
“大姐兒放心,再不會有這樣的事兒了”
夜二爺知道時也是堵心堵得感嘆一番,囑邱氏往后用人定要更用心些,像雀兒那樣不安份使手段的丫寰,是絕不容存于靜國公府。
夜大爺是當事人,也是最后事情給處理掉了才知曉有這么一回事兒的當事人,他知道時,事兒已落幕,想起那錢袋子還是閨女來取走的,他便親到清寧院找夜十一
“你怎么不同為父實說”
還借用說什么要做新的錢袋子這樣的由頭。
誠然夜十一還真在隔日便差阿蒼送個透著湘妃竹的灰藍色錢袋子到寒時居,沒熏什么亂七八糟的香,味兒是半點沒有,很是合夜大爺的意。
夜旭難得見夜大爺這父親,每回見了總要努力爬進夜大爺懷里,讓夜大爺抱著,再伸著小胖手使勁想抓夜大爺特意蓄留起來的小短須,有時還真被夜旭揪中一根,痛得夜大爺皺著眉頭看唯一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