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馬文靜人小巧玲瓏,腿兒卻跑得不慢,一個溜煙便不見了蹤影,那速度著實讓馬文池一陣目瞪口呆,伸手想攔,攔了個空,奔至院門外喊,又喊不回來,末了站在院門口,不知想到什么,雙頰莫名地漸漸通紅。
回府的路上,夜十一坐在大車里捧著手爐冥思,阿蒼坐一側噤聲不語,只聽得車夫揮鞭趕馬的吆喝聲,與車轱轆輾過殘留積雪的吱吱聲。
噩夢里,馬文池非是她師父,她對師父的關注僅限于師父與師伯那段無法啟齒的緣份,師父如何與莫世子相交,莫世子如何收服了師父,讓師父全心全意為莫家謀,為三皇子謀,她是半點兒不知,只大概記得是在師父高中任官之后,好似是遇到了什么麻煩,事關身家性命,甚至牽連師伯與馬姐姐,師父自此有了改變。
不僅于她師父,她許多事情未能于噩夢里盡然得知明白,于她師伯,亦然。
倘噩夢里,師伯也如現今終會拜于呂院使門下,那師伯最后卻未出現在太醫院最拔尖的太醫那幾位里,甚至木大爺已然成為眾人心中默認的下一任太醫院院使,那她師伯呢,身為呂院使唯一門生,起先最有望繼呂院使之后成為太醫院院使,那會兒師伯去哪兒了,師伯的不明行蹤,是否與師伯實為女兒身有干系
回到府里大車直到二門下車,夜十一主仆一路回清寧院,進了院門便得阿茫通稟,說夜大爺夜二爺早在清風堂坐等許久。
夜大爺早將拜師事宜交待下去,務必盡快辦妥,且要辦是體面風光穩妥,不能讓馬文池稍有不滿意。夜二爺則一想到馬文池臨走時那似乎對夜十一有什么誤解的神色,他心就無法安下來。
馬文池走后,兄弟倆結伴到清寧院,方知夜十一真不在院中,也不在府中,回想起馬文池那問全子的話兒,兄弟倆一個對眼,只覺他們家大姐兒不簡單,大姐兒的師父也不怎么簡單。
聽到掀簾聲,與屋外一聲聲由遠至近彼起彼落喊大小姐的聲音,到底一位是附馬爺,一位是吏部左侍郎,夜大爺夜二爺還沉得住氣,在上首兩座里尚坐得住。
夜十一進屋解去厚重披風,喊人行禮畢于下首座坐下,就坐在左上首她父親下方,待喝過阿茫遞過來的一小碗熱湯暖身子,阿蒼重新上了茶,她抱著手爐,不必夜大爺夜二爺開口,她已然慢慢將大概經過娓娓道出。
得知結果的夜二爺喜道“成了”
夜十一點頭“成了,離呂院使公開選門生之日尚余五日,二叔可得著手安排了,安師伯住處,十一尚不知,倘有需要安師伯配合之處,二叔只管找師父去,師父斷然不會再拒二叔于千里之外。”
夜大爺高興得滿面春風“如此甚好不僅大姐兒有了師父,連呂院使門生之事兒也一并給解決了”
夜十一聽之道“父親,師父不喜鋪張浪費,拜師事宜依著禮制便可,萬不可過于奢華高調,省得徒惹師父不快。”
還想讓王普大肆準備拜師事宜的夜大爺當下喚全子進屋,依著夜十一的囑咐交代全子速去轉囑王普,全子聽罷退下,趕緊找王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