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四皇子也想問來著,可他不是沒膽兒問么,想著又嘆口氣兒。
四月放榜,離貢院放榜最近的狀元客棧擠得人滿為患,原來狀元客棧也不叫這個名兒,只因著連著三屆會試狀元皆居于狀元客棧待試會考,直至放榜這日,自此客棧改成狀元客棧,聲名大躁。
自外地來的學子,不管貧富,在會試前,是擠破腦袋想住進狀元客棧,也是圖個好意頭,京城本地的無需落腳客棧,待放榜這日也圖個吉利,一大早往狀元客棧訂個好位置,等著放榜報喜的官差一路高聲報喜,報到跟前來。
報喜官差也是老地道了,放榜前便將各個貢士熱門落腳地,不管北南中,都摸了個門兒清,連同放榜這日待在哪兒等報喜,哪些個地方,報喜官差就沒有不熟的,只等榜一放,他們就涌向各處,一路高喊報喜,到新榜進士老爺跟前討個喜錢。
放榜當日一早,靜國公府在狀元客棧訂了個二樓靠街的雅間,馮大身邊只跟著小廝來福,馬文池雖早是舉人老爺,起居素來自個打理,無需小廝鞍前馬后,夜十一倒是提過要為馬文池找個可靠的小廝跟著,奈何馬文池拒了,事也就沒成,這日在狀元客棧二樓雅間里,冷冷清清,也就坐著馮大馬文池,站著來福等三人。
放榜時辰未到,來福出去溜一圈,回來稟道
“隔壁雅間就是莫九爺與習二少爺,帶了下人護院,滿滿站了一樓道,守著雅間門守得密不透風。”
馮大想起先時靜國公府也要安排下人護院到狀元客棧來,卻被他與馬文池拒了,說不必,這會兒聽著來福說隔壁雅間莫九爺習二少爺的陣仗,他不由看向馬文池
“馬兄,我們是不是”
馮大想到的,馬文池也想到了,雖他徒弟早說過榜下捉婿這事兒,他肯定得熱鬧一番,然他未這般覺得,京城人才濟濟,何況如今北南中學子齊聚,便是真高中了,他一寒門進士,相較其他高門子弟,諸如莫九爺習二少爺,他是半點兒優勢也無,榜下捉婿這事兒是有,可捉不到他身上來。
誠然他覺得夜家看重他,也就因著他徒弟看重他,他是夜家大小姐的師父,他徒弟于夜家于當今永安帝有多寵溺,他是知道的,倘無他教夜十一五禽戲強身,靜國公府何來這般費心思拉攏,拂了拂袖子,笑道
“我倒是沒這個需要,倘馮兄弟覺得需要,這會兒差來福回靜國公府搬人來,約莫還來得及。”
馮大一噎,沒說話了,他較之馬文池,除了錢財這一點之外,還真沒什么可同馬文池比的,倘榜下捉婿馬文池都覺得捉不到自身來,那他要真搬來人,最后又無人捉他為婿,豈不是得鬧個天大笑話,想著讓來福再去喊店小二換壺熱茶來,搬人一事兒再不提及。
靜國公府里,對于馬文池馮大堅持不搬人到狀元客棧防捉婿一事兒,靜國公夜大爺夜二爺隨兩人去,夜十一也覺得沒什么,不防便不防吧,也不是捉了便能定局成親的,滿京城這時候的金玉店,可都早早備下許多并蒂蓮玉雕,整朵半朵齊備,要用,實方便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