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買入再賣出,其間未曾打磨加工制成成品”夜十一再問。
東角道“乃原汁原味的原石。”
游二奶奶的玉石鋪子以原石進貨,卻以成品價格十倍賣出,如此暴利,帳面上自然是處理得很周全,然星探是葭寧長公主專門訓練來探京中各種私秘腌臜事的人馬,帳房再高的伎倆,也瞞不過明宿首領東角。
不同于東角的陽剛,西奎偏顯得陰柔,再加上五官精致,相貌有些男生女相,聲音亦無東角洪亮,而是有些低沉,稟報時臉上都是一個表情,似乎世間中事無一能挑起他的情緒,仿佛隨時隨地都戴著一副假面具
“左副將喜女色,但凡不在神樞營,便是在紅樓飲酒作樂,然縱終日流連花叢,卻素來只占占嘴上便宜,真正留宿紅樓不曾有過,青樓更未曾踏足。”
紅妓有賣藝不賣身的清倌人,也有賣藝賣身的,青樓則盡是賣身的女子,上紅樓的男子,還有純粹只為聽曲兒樂呵樂呵,上青樓的男子,則無一不是為飽私欲。
“我記得,左副將是家有悍妻”夜十一仔細想了想,“還是兵部湯左侍郎的遠房表妹”
沒有訝異夜十一會知曉這些,西奎依舊面無表情
“是,套近乎地喊,左副將得喊湯左侍郎一聲四表舅兄,喊湯左都御史一聲大表舅兄。”
有這么兩個壓在左副將上頭的表舅兄,左副將饒是有賊心也沒那賊膽,至少嫡子嫡女不少,庶出子女無半個,不是妾不會生,而是左副將根本就不敢納妾,那位左三奶奶手腕強悍得很,左家沒夜家那不許子弟納妾的家規,也楞是讓左三奶奶管得左副將不敢生納妾的念頭。
當然,也不是左副將真懼了左三奶奶,左副將看的不過是湯左都御史的面子,尤其是湯左侍郎不僅是兵部侍郎,還是協理京營戎政,協同董大將軍這京營總督掌管京營戎政,換句話說,湯左侍郎這四表舅兄是左副將的頂頭上峰,再上去才是董大將軍這終極上峰。
“萬花從中過,片葉不沾身。”夜十一笑笑,“左副將也是好能耐。”
西奎聞言問“大小姐,兩月來左副將并無異常,還查么”
“查”夜十一記得噩夢中左副將并非真正做到片葉不沾身,只是那片葉并不在坊間“這回你自左府內部里細查,特別是左家后院,左家不同于游家老爺太太早亡,游家兩兄弟各自娶妻立業后便分府而居,左老爺左太太尚在,除了已盡數嫁出的姑奶奶,左家兄弟四人共居一府,后宅仍由左太太掌中饋,其中有一位姓花的姨娘很得左老爺的寵,協助左太太掌中饋已有數年,現年十歲的左四爺便是此花姨娘所出。”
西奎明白了“小的必細查此花姨娘。”
花姨娘年歲其實不高,不過二十有六,還小上左副將四歲,生得花容月貌,自有一股子江南水鄉女子的柔媚,很是可人,深得左老爺寵愛,他跟了查了左副將兩月,早將左府里的一切摸清,只是未曾想過要細查這個年輕貌美的花姨娘,但即是大小姐這般說了,這花姨娘定然是同他要查的左副將有什么關聯。
至于游副將,夜十一吩咐東角繼續盯著,游副將周邊經常出現的游家親戚也得注意著些,看有無發生什么矛盾糾紛之類。
東角不知夜十一何意,不過同西奎一般不動聲色地應了,不敢多問,想著大小姐這樣吩咐,總有大小姐的道理,或許他要查的游副將把柄便在其中。